“我懂,我比你先来的,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寨规?这不是事出有因吗?我们两个老爷们,让两个孩子拉炮,这事干得有点亏。他们你也看见了,是两个苦孩子,衣服都破得不成样子,要不留他们一宿,给他们一点吃的,明天一大早赶他们下山。”
主意打定,瘦子也不容矮个子多说,先进山寨看看情况。寨子里的土匪一个个醉醺醺的,在“聚义厅”东倒西歪,睡得可香呢。瘦子回来,带着两个孩子绕过大厅,进入寨子后面最偏僻的位置。是一个阁楼,木板与柱子搭的,虽不能跟镇上的房屋相比,倒也干净暖和。矮个子去了“聚义厅”,找了一些吃剩的鱼肉和酒,端回来了。四个人围在一起吃吃喝喝。
原来瘦子叫王忠心,矮个子叫周二狗。两个人是同乡,周二狗是王忠心带过来入伙的。两个人入伙才两个月,在这寨子里地位并不高,所以脏活累活全是他们俩***也是他们拉。其实这炮搁在寨子一年多了,没谁会使。王忠心是猎户出身,略懂一些火药制造原理,原来也跟爹爹去过江浙两回,在那里跟官兵打过交道,把兽皮卖给当官的,准许他们进炮台看看。知道这是火炮,也见过官兵放过。来寨子后看见火炮,便想试试,谁知一试成功了。苗大当家命令众人修建一个炮台,把炮立在寨子门口,对着山下必经之路,算是镇山之炮。
四个人酒足饭饱之余,难免有些交流。孙山问王忠心:“大爷,这家伙到底是什么啊?威力咋这么大啊?”
王忠心笑了,耐心的解释:“这是火炮,当年清军用过的,可惜啊,没落了,流到这里。”
“火炮是什么玩意?”
“你看见枪没有?”
“见过,就是我们山里打猎用的火铳,我看见寨子里其它的人也有。”
“也对,就是很大很大的火铳,猎枪。知道吗?”
“老天,那威力可吓人了!难怪一下子把那么多黑狗子轰没了,我可没少受他们欺负。“
“以后叫我王叔吧?我有名有姓,别叫我大爷。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王叔,我叫孙山,是虎头村人,他叫二杆子,我们一个村的。”
“好了,孙山,我记住你的名字了,睡吧?”
两个人躺在阁楼的地铺上睡,旁边的周二狗和二杆子早睡得像死猪。刚刚睡了一个时辰,还没睡死,就有人敲门了。“王哥,老大叫你了。”
王忠心一咕噜坐起来,暗想坏事了。两个小子被人发现了。于是把其它人叫起来,想办法把二杆子和孙山藏好。可是这个房间就那么大,也没家具,也只有一个窗户在前面,恰好对着外面,如果出去肯定会被发现。周二狗一边埋怨一边用被子把两人罩住。“我说不能留,这不坏事了。”
正闹腾着呢,门吱呀开了。一个穿狼皮坎肩的光头走了进来。一看见屋里有四个人,惊得脸色发白。
“好哇,竟敢违反寨规,容留生人,你们这是找死!”
这人是寨子里元老,叫狐狸李。
狐狸李今天看见王忠心抢了风头,心里老不舒服,正好逮住机会,想报复王忠心和周二狗。
狐狸李摔门而去。周二狗跟到门外,用颤抖的声音喊:“李爷,李爷,放我们一马吧?”
狐狸李在前面回答得冷冷的。“小子,你们也有今天,认栽吧?”
狐狸李过了一会儿又折回来了,带着一拔人,举着刀枪和火把,十几个土匪冲进阁楼,也不管王忠心如何解释,就把他们四个人五花大绑,押到聚义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