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以外,真正打动秋文的,是陈晚那一笔好字。
她本就是勤奋之人,况且想要成为剑修,手稳心专乃基本,练字也是如此。
陈晚俯身将谢师茶递上去,“请先生喝茶。”
众目睽睽下,众人都伸着脑袋看热闹,以先生棒打贵胄的坏脾气,能给陈晚好脸色那就怪了。
然而怪就怪在先生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也没刁难说了几句挂在嘴边的劝学话,就收下这位学生。
陈晚不敢大意,对待先生毕恭毕敬,没有一丝盛京子弟常见的浮躁之气。
秋文面色淡淡,心里却是对这位新学生多了分好感。想到她虽贵为世子,在盛京身份地位却是尴尬,又是从小被掳,幸亏被高人所救这才能重回故土,想着想着,秋文看她的眼神就生出一分暖。
“去坐吧。”
“谢过先生。”
见她要挑座位,不少人抑制不住欢喜想要和她做同桌,陈晚唇边始终噙了礼貌的笑,选在第一排靠墙位置坐下。
一时间,有人欢喜有人失落。
言夫子从课堂退出去,这堂课是秋先生的主场。
陈晚入的学堂是书院初级班,最适合初学者,一堂课下来,陈晚对秋先生越发敬佩,遇到不懂的问题,时常请教,慢慢的成绩名列前茅,成了班上一匹黑马。
很快,一周时间过去,书院学生迎来了为期两天的假期。
寝室。
陈晚指着桌上字画,温声道:“把这些拿出去卖了吧。”
书童惊讶:“这些都是少爷起早贪黑所作,怎么可以卖了?”
每幅字画都盖了章,右下角还用小字署名。
每幅字的字体都不尽相同,再看那画,栩栩如生堪称佳作。
陈晚皱眉,“听我的,不准多嘴,偷偷找人卖了,不要让人知道是我所作。”
书童委屈的垂下头,“好吧。”
见他这样子,陈晚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么委屈做什么?不过是让你偷卖字画,倒像是本少爷难为你了。”
“哪敢说难为,只是阿木心疼少爷。”
“心疼?”陈晚放下笔,眸眼染笑,“你心疼什么?”
阿木撇撇嘴,“少爷不怪我,我才敢说。”
陈晚随手从书架取出一本书,津津有味看起来,“不怪你,直说无妨。”
阿木大着胆子抬起头,“这些话阿木早想说了,少爷在书院读书本就辛苦,还得抽出时间练习字画,有时候为了作出精品更要不眠不休,阿木知道,少爷所为无非是为了赚钱。要老爷夫人体察少爷苦心也就罢了,可在书院读书,整整七天都不见家里丫鬟来探望,少爷不觉得委屈,阿木替少爷冤得慌。”
陈晚眼里的笑意落下,扬起的唇角也有一丝凝滞,“原来你是这样想的。”
阿木扑通跪下来,“请少爷责罚!”
“我罚你做什么?起来说话。”陈晚看着他,在思索该怎么和他解释这件事,若阿木因此对家里人生出不满,也非她所愿。
“阿木,若你爹娘还活着你可忍心见他们受苦?”
阿木愣在那,想起三年前冻死在大雪里的爹娘。
“当时日子苦,赶上闹饥荒,你爹娘将吃的都给了你,忍饥挨饿,临死前都不忘把你死死护在怀中。这些话都是初遇时你和我说的。”
陈晚温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若能重来,你敢说能眼睁睁看他们痛苦?”
“上天既给了我补偿的机会,我当然要珍惜。阿木,若你是我,也会如此。”
阿木哭的泪汪汪,“少爷纯孝,以后阿木再不胡说了!”
陈晚拿出同学送的小玩意哄他,“好了,不哭。我没有怪你,像今天这样的事,以后我还会做更多,我只想让你明白,为人子做这些是天经地义,爹娘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他们眼下也只有我能依靠了,你可明白?”
“阿木明白,阿木这就去卖字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