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跟时间的长河相比，其他东西都是转瞬即逝的，那我们还在苦苦追求什么？”刘文娜想不明白，自己很小就只身来美国求学、工作，吃了很多苦头，可是如今，面对同事、亲人的离世，她开始有点困惑，自己这么多年努力到底为了什么，前途、名利和生命比起来，显得多么微不足道。

“所以我在找后悔药。”丛伟说道。

“吃了后悔药，就不会再有后悔的事了吗?”刘文娜觉得，一颗后悔药解决不了所有问题。

“我太累了，去冲个澡。”丛伟有意回避这么令人头疼的问题，他走进浴室，脱掉衣服，泡在浴缸里。

喷头的流水冲刷在头上、脸上、身体上，他似乎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一切都像一场梦一样。

氤氲的水汽伴着哗哗的流水声冒出来，刘文娜忽然有了点想法，这让她感到有些新鲜和刺激。布鲁斯和章丽的相继离世，让她哀莫大于心死，或许，她需要一场仪式来祭奠自己内心的哀痛。

要做就做，不做就不做。她这样想着，几下脱掉衣服，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了浴室的门。

浴室内水汽弥漫，混着香皂的味道，和一种男人的气息。

丛伟躺在浴缸里，汩汩的水流下，一个俊朗的面庞若隐若现，由于长期戴眼镜的原因，他的眼窝深深地陷了进去，不过挺直的鼻梁、饱满的唇部，倒让他的脸显得轮廓分明，和东欧男士有几分相像。

“我可以进来吗？”刘文娜问道，声音微颤。

丛伟睁开眼睛，看见了一丝不挂的刘文娜，纤细的长腿，清晰的马甲线，小麦色的皮肤。

他微微笑了，把右腿搭在左腿上，挪开了一些位置，“请便，如果你不嫌挤的话。”

刘文娜抬起腿踏了进去，不慎踩到了一个硬物。

“你踩到我脚了。”丛伟一脸无辜地说道。

“对不起！”刘文娜一边调整着身体，一边把另一只腿放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