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咱们就下楼去用餐，我现在先去通知一下高主任。”丁雨诗在艾森的胸口轻柔地按了一下，随后轻快地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高天骏跟着丁雨诗进来了。他先是跟艾森简单寒暄了几句，然后问：“艾森，你还记得你在巨石阵遇到了什么吗？”

“我看到了一个像月球车那样的东西。”

“月球车？！”

“嗯。不过那东西很小，像是个小模型。”

“你能具体描述一下吗？”高天骏继续问。

“像个小平台，上面有电池板和天线，下面有6个轮子——我在媒体上见过月球车的图片，就是那个样子。”

“你是在哪儿看到这个小东西的？就在你当时站的地方吗？”

“是的。不过，准确的说我是在身边的一块石头上看到它的。只是……我只能看到它，却触摸不到它。我曾想把它抓起来，但却什么也抓不到——明明能看见的东西，但伸手去抓时那里只有空气！”

“那东西看得见却摸不到？！”

“对。我好像记得，我好几次手指直接戳到了石头上，指甲都出血了。”艾森下意识地又抬起双手看了看。

“我们当时都在场的，可有那么一段时间，我们大家谁都没有看到你。你那时能看见我们吗？”

“我不仅看到你们了，我还在喊你们来看，可是你们好像根本就没听到我在喊……当时我几乎要急疯了！”

“你有没有看到别的什么？或是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好像没有。”艾森思索着说，“当时一切都很正常，那里除了你们，我在没看见其他人，也没听到什么。那会儿好像特别安静。”

高天骏沉思了片刻，问：“你现在能画出那个‘月球车’的形状吗？”

“我试试吧，应该没问题。我对那东西的印象非常深刻！”

丁雨诗立刻找来纸和笔，交给艾森。艾森坐到桌前，几乎没有多想，很快就把他见到的那个物体画了出来。

高天骏拿到画图后，脸上一片惊讶。他将画图递给丁雨诗：“你看看，这是什么？”

“‘夏至号’？！”丁雨诗惊叫起来。

“‘夏至号’？”艾森重复问了一句。

“对！”高天骏激动地说，“你画的这个东西，正是我们‘伏羲号’飞船搭载的登陆探测器——‘夏至号’！”

“它怎么这么小？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以前没看过‘夏至号’的图片吗？”

“没有。但我是知道‘夏至号’的。”

高天骏相信艾森说的是事实。“一号工程”的保密级别非常高，包括“伏羲号”和“夏至号”，始终没有公开过相关资料和照片。尤其是艾森画的这个“夏至号”的图案，是它在成功着陆打开保护罩完全展开后的形状，这在X基地也仅有为数不多的人才有权知晓。而“夏至号”在登陆土卫二后很快就失联了，国内媒体甚至都没来得及对它的工作状况做进一步的宣传报道，艾森不可能知道它的样子，所以，他才会把它误认为是“月球车”。

“你看到的只不过是‘夏至号’的全息影像，并不是它的实物。”

“全息影像？难怪我抓不到它……”艾森停顿了一下，睁大眼睛问道：“那就是说，当时只有我一个人看见了‘夏至号’，而你们所有人都看不见、甚至连我也看不见？！”

“您看到它时，它是完整的吗？有没有残缺或是损坏？”高天骏接着问。

“我发誓它是完整的！就像是个精致的纪念品。”

高天骏没再问什么了。他在屋子里来回踱了几步，最后站在丁雨诗面前，低声说：“这个信息很重要！‘夏至号’可能还在土卫二上……只是，这个全息影像是怎么形成的、为什么只有艾森才能看见呢？”

“这个全息影像是不是来自‘边际空间’？”丁雨诗喃喃地说。

“艾森，关于你在上午巨石阵的经历，暂时不要告诉其他人。”高天骏叮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