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次高度保密的谈话。也是CSDA成立以来第一次对“第三类接触”事件的亲历者的访谈。应高天骏的要求,袁刚同意让艾森到场参与。
谈话开始前,袁刚支起了微型摄像机,他告诉张大爷,他们今天的所有谈话内容,将进行全程录像录音,作为CSDA的绝密资料保存起来。
“我们会尊重您的隐私,不会对媒体发布任何涉及今天谈话的内容。”袁刚倒了一杯水递给张大爷。“下面我们开始吧。顺便说一下,如果我们的问题您不愿回答或者不好回答,可以要求跳过。”
张大爷蜷缩在沙发里,双手捧着水杯,不住地颤抖着,微微点了点头。
“请您先跟我们说说那天陨石爆炸前您在哪儿?在干什么?”
“我跟欢欢在院子里堆雪人。”
“那天是不是很冷?您穿的什么衣服?”
张大爷本能地望了一眼堆放在客房进门处行李架上的皮袄和棉裤。因为酒店里暖气很足,加上他的那身衣服已经又脏又湿,CSDA已经让酒店服务员专门给他买来了新的羊毛衫、羽绒服换上。
“我就穿着那身衣服。”
“您当时没冻着吧?”袁刚清楚,有时候,当一个人在身体感到极度寒冷的状态下,常常会产生一些幻觉。
“没有……我身体一直很好,那天也不觉得特别冷。再说,我陪着欢欢在院里闹腾,怎么会冻着……”
“空中发生爆炸时,您和您孩子都被气浪冲倒了,您也没有伤着吗?”
“没有,我当时抱着欢欢,地上雪很厚,我们俩都没有受伤。”
“我指的不是皮肉擦伤。”袁刚指了指自己的头部,“比如说,您有没有被栅栏撞到脑袋?或身体其他部位?”
“当时好像只是撞到了背上……我感到后背有点疼,但脑子很清醒。”
“爆炸前后您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开始我听到了那个火流星发出刺耳的呜呜声,然后就是‘卡啦’一声巨响,我们被冲出去老远,再后来就听见街上有人在喊叫……”
袁刚停顿了一下,接着问:“您在欢欢告诉您雪人那里有个东西之前,有没有听到什么其他的声音?”
张大爷想了想,回答:“没有。”到这时,他的情绪已经基本平静了。
“当您朝雪人那边走过去时,那东西也是悄无声息的吗?”
“是啊,它就像个帽子在那儿搁着。”
“您看清楚了它具体是什么样的吗?”
“不好说。远瞅着像顶皮帽子,仔细一看又像是一块冰……”
“像冰?”高天骏插了一句,“您确定它像一块冰而不是金属物?”
“它表面很光亮,我以为是块冰,但又好像很软……”
“您能再描述得详细点吗?”
“我没看清它,后来……我也不知咋的了……后来我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就到了海参崴了……”
“张大爷,您到了海参崴后还见到过这个东西吗?”高天骏问。
“我醒来后,身边全是人……他们看我就像看动物。我当时只想知道自己在哪儿、只想着快点回来,压根没去想这玩意儿。”
高天骏跟袁刚相互对视了一下,两人陷入短暂的思考中。
“它是有生命的。”艾森在一旁喃喃地说。“张大爷看到的那个东西,跟我梦到的‘夏至号’上面的那个东西一样,都是有生命的!”
高天骏和袁刚几乎同时将目光投射到艾森身上。
“它们像冰,又像是某种液态金属。我能看得到它们的样子!”艾森似乎在强调什么。
“液态金属?!这就对上了!”高天骏点了点头,“如果是它击碎了陨石,那么它应该是某种不为我们所知的超高密度金属!不过,按说它应该非常坚硬才对啊,怎么也是软的呢?”
“它来自未知文明!”艾森回答。
袁刚下意识地回头望了一眼摄像机,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把艾森说的这句话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