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现正站在顺天府衙面前,当头的,便是两尊白玉石狮子,两两头石狮子通体雪白,颈上各自挂了个红绸,比之宁荣两府门口的,也是不差半点。
石狮子后面,便是两根立柱撑起来的仪门,仪门高而宽,黑漆木的材质,厚且硬,仪门上边,挂着块嵌金边的漆黑牌匾,上面几个鎏金大字,“敕造顺天府衙门”。
牌匾下方,一左一右各站着两个黑衣黑裤皂皮靴子的高大挎刀府卫充当门子,这两人身后,则是一副对联,写道:“要一文,不值一文,难欺吏卒;宽一分,民爱一分,见佑鬼神。”
贾琏这是第一次到顺天府衙门,不由得,是多看了两眼。
在大周,一座府邸的当家人,最亲近的,除了枕边夫人、府里管家,剩下里面,顶尖的便是府门口的门子了。
这时候的门子,得聪明伶俐,该不该放人进府、要不要通禀老爷,这都是有学问的,不仅如此,这门子还得威猛高大,如此,不管是领出去还放门口,才方显的主人厉害。
一般府邸如此,这顺天府衙门自然是不例外的。
那两个门子见着贾琏不走,在上下打量这府衙,便对其上了心。
贾琏穿戴的不差,两人也没有冒然上来驱赶,只左右交换着眼色,打量起贾琏来。
一番仔细打量,待其中一个门子看到贾琏腰间的腰牌后,便暗自伸手指了指,而后,另一个门子眼中精光一闪而过,忙笑着走上前来,口中道:“哎呦,见过贾大人,贾大人新婚美满,这不过两天便来上任,当的是为国为民。”
这门子说罢,贾琏笑了笑,右手自袖子里一摸,便是取出约摸二两的散碎银子来。
贾琏把银子塞进那门子手里,道:“如何当的这话,两位才是辛苦,且拿上后面吃酒。”
那门子收了银子,脸上露出喜色,嘴上的笑更是真诚了几分。
未几,贾琏解下挎刀,递给那门子,又道:“不知府尹老爷起来没有,我得了这官,一直不曾来拜见,实在是不该。”
说罢,贾琏又加了句,道:“我不好配刀入堂,这刀,还请兄弟帮我拿着。”
贾琏在说到刀时,话音咬的很重,这门子也是成精的人,心里一琢磨便明白了。
其道:“老爷一般卯时末便起来了,我这就进去通禀,大人且稍候下。”
这门子话说完,便带着贾琏的刀进去了。
……
府衙里,程籍刚起来,正穿戴好,吃着下人们买来的油条、豆汁,许是在云南待久了,这位爷面前还放着碗米线,上面黄油油的鸡汤,看的人是食指大动。
正当程籍正油条沾着米线汤唏哩呼噜的吃着时,门外,进来的门子便敲了敲门。
“进来,何事?可是有人喊冤?”
程籍头是抬也不抬,张嘴便把那门子唤了进来。
那门子一进来便行大礼,口中道:“好叫老爷知道,前个,新添的那同知行走今个过来报道了。”
这门子话说完,抬起头略瞅了程籍一眼,心里想着刚收的贾琏银子,不免的又多说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