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恒发现了不对劲。
睁开眼后,映入眼帘的依旧是寂静安逸的月色庭院。
然在月华照射的角落,却有一道形状扭曲的矮小黑影。
翻寻所有的记忆,脑海中也没有关于那玩意的情报消息。
只有无形剑意带来的直觉在告诉陈恒,那团诡异黑影十分危险。
他不知那黑影的来历,内心便暂且将其称之为“小黑子”。
他倒想看看,小黑子要做什么。
庭院内的黑耗子似是畏惧它,故闻风丧胆似得逃走。
可黑耗子终究也只是一只可怜的鼠鼠罢了。
还未穿过院子的破洞,鼠鼠便迎面撞上了小黑子,它先是如触电般浑身一僵,悲鸣怆恸,叫声尖锐。
如果命运可以让鼠鼠重生,它一定不会听从同伴今天的“食不食油饼”的建议,
早知今日,它就不该进入这个院子偷食油饼了,它宁愿饿着也不会闯入这陌生之地,可惜没有如果了。
紧接着,鼠鼠倒下了,其乌黑发亮的毛发渐渐黯淡,身子像是漏气的气球迅速凹了下去,皮与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
鼠鼠——!
小黑子你好狠的心!不对…小黑子没有心。
陈恒提起了万分警惕,他对鼠鼠诡异的死相感到疑惑,对庭院的腐朽而吃惊。
小黑子所站立的地方,花草枯萎,墙壁腐蚀。
陈家内部怎出了这样奇怪的东西?
于是,紧握着剑柄,与小黑子对峙。
敌不动,我不动。
他手上这把黑曜剑品质上好,剑身坚固且锐利,也可以说是辟邪宝贝。那小黑子就是有吃人的本事,也吃不住这把黑曜剑的。
此时,云层遮蔽了月色。
小黑子突然销声匿迹。
走了?
不,还在。
陈恒本能地察觉到一缕危机,就来自于身后。
当他转身的瞬间,恰巧是云开雾散,月色倾洒,将他的影子勾勒描绘出来。他看见在自己影子的身边,还多了另一道身影,猛地一抬头,那小黑子不知何时已然出现。
嗖!
小黑子伸着尖锐的利爪,从侧翼方向刺来。
陈恒冷静应对,退后脚步的同时猛地挥剑。
咻!
剑光划破夜空,沉重且锋利的漆黑长剑勾勒出一道完美的弧形剑斩。他没有感受到任何阻力,这剑就像是斩空了一样。
但下一刻,他却听见了异样别致的惨叫声。
“咿——!!!”
小黑子的一只手臂被直截斩断,手臂的断口处飘逸着黑色雾气。它的猩红瞳孔瞪得很大,死死盯住了陈恒手中之剑,有一抹诧异与吃惊。
陈恒拉开了距离,尽量不被其身上的气息所污染。
他同样察觉到对方的眼神,定了定心绪,仔细一瞧自己手中的黑曜剑。
“原来如此,我这剑不会被你身上的气息所腐蚀。”他定了定心绪,紧握剑柄,“小黑子,给我死!”
小黑子捂着断臂之处,似是感受到了危机,没有过多犹豫,当即就逃。
雾霭缭绕,月华清冷,它隐匿于黑夜之间,飞速逃窜。
就在这时,它忽觉身后一凉。
陈恒已是出手,挥剑,收剑,一气呵成。
像是一根无限长的死亡之线横了起来,然后拦腰斩来。
午夜子时的阴冷雾霭和清冷皎洁的月华光辉,仿佛在这一刻都被拔剑斩断。
这是…剑?
剑气!
是怎样的剑气!?
渺小的陈家乃至整个清水镇中,当真有这样恐怖锐利且霸道的剑气?
小黑子还来不及转身,就觉得下半身已失去了只觉。
低头一瞧,它的腰部已被那道清冷的剑气直截斩断。
被斩断的身躯缺口平整光滑,没有丝毫瑕疵。
它感受到被前所未有的强烈痛楚冲击,思绪一沉,视线一黑,这副躯壳刹那间失去了控制权。
那如黑雾般的扭曲的身躯,当即烟消云散。
此刻。
不远处,陈家外院的屋宅。
“噗——!”
陈景山面色苍白,蓦然睁眼,还不待片刻的停顿,忽地吐出一口黑红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