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最终产值差一大截,因为,进入04年后,枫树里就再无煤矿了。
林昶盯着的是03年前后那补偿款。
已经成为他记忆一份子的信息中,后世家里多次念叨过这一年的风风雨雨及其后续。
动了刀棍、又加上各种各样的因素,林富国最终主动拿钱走人,连那0.2股无偿村民股也被清退。
自此坐拥矿点的枫树里再无一人享受资源带来的红利,与煤炭相关的事情只剩下装卸工、挖煤工这两类,连在地面开井下绞车这种轻松活都轮不到枫树里的人了。
随后进入新世纪,取缔非机械化人力模式的小型煤窑终于被县里提上日程,不再只考虑经济利益,甚至为此关闭了某个镇上一主要用于运煤的火车货运站。
那时枫树里一共7个矿,有四个因过于贪婪,被抓了典型,强制炸窑,没有补偿款。
剩下三个矿又有两个手续不足够完全,三五十万就给打发了。
而走南闯北十余年见识更多一些的林易初主导开设的长石矿则拿到了最大收获,不算总计运营十年接近500万的净利润,光是取缔补偿款就有750万!
要是能把长石矿的一套手续复制到其它矿上,整体补偿款大致在2000~2500万之间。
当然,这是最理想的情况,实际估摸着只在1500万以内。
有林昶在这里‘出谋划策’的捡漏,林家不去做那独吞打算,只拿个六七成,不是大问题。
这穷乡僻壤,幸得老天爷看得起给了资源红利,若是拱手相让,那可真是守着金山要饭吃了。
…………
林雯果然有办法。
平素一般直接在矿上吃饭的林富国和秦淑华都赶在晚饭前回了家,还带了点新鲜食材。
更出人意料的是,林富国和秦淑华都没训斥林昶。
林昶不很放心,左右瞅了瞅,找准机会凑到母亲大人秦淑华跟前:“妈,今晚怎么在家吃了。”
秦淑华留着短发,看起来比较干练,面相倒是婉约柔和,从外秀的林昶头上也知秦淑华年轻时定然貌美。
当然,现在也不差,只是生活在农村,又时常在煤矿上忙碌,秦淑华肤色黯淡无光,起码要显老十岁。
“放心,没带棍子回来。”秦淑华乜着林昶,语调柔和的说,“你姐说得对,你也是个大人了。”
林昶顿时大松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能不用挨打再讲理那当然是最好不过了。
他也明白家母的言外之意。
四个字:
堵不如疏
毕竟林富国只是稍作搪塞,林昶就敢伙同林超去‘炸矿’赶人了,再不给谈,鬼知道这出了名的混世魔王能干出什么事!
晚饭是鸡鸭鱼肉四菜一汤,一般般的丰盛吧。
饭后,林富国主动拉开话匣:“林昶,再过半个月你就是大学生了,确实长大了,你的想法我们也应该适当听一听。”
林富国这么正儿八经,林昶反而有点不自在了,支支吾吾了一会,才整理好思路,慢慢说道:“其实也没什么看法,只是不希望家里浪费老天爷赏的这碗饭。”
“爷爷辛辛苦苦几十年留下来的家底,不应该只顾着和气生财,外地老板屡屡唱反调,本来也不利于合伙经营的现状,长石矿占股的人太多,也不是好的情况。”
林昶还从记忆中捞了几句道理:“适当的强势,是管理经营的必须手段,采矿这类生意并不复杂,重点只在安全上,有机会扩大经营何乐不为。”
“能从我们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考出去是我跟姐姐的努力和本事,可要想在外站稳脚跟,多多少少需要一些家庭的直接支持。”
“钱是赚不完没错,但怎么也要有个基本的衣食无忧再谈。”
“如果连长石矿这种简单的生意都做不好,我家还能凭什么呢?”
林富国把林昶的话听了进去,又看一眼旁边的秦淑华,嘴上道:“有道理,开矿这个事情是很简单,如果做不好,别的事情确实也难。”
“不过如果要扩大经营我们拿什么盖瓷砖新房呢?”
林昶当然知道所谓瓷砖房并不解决居住体验的核心问题,如不用出门上厕所,自来水和热水供应,更多的电气化和宜居化。
他笑着回道:“现在时髦的瓷砖房可能很快过时,不如先改善内在,比如添置些家电,如煤气灶、洗衣机、电热水器,等几年家里更宽裕选择也能更多。”
秦淑华听得扬眉,显然很有意动,忍不住清了清嗓子。
林富国本来也是眼前一亮,这下自是心领神会:“下午你闹过之后,矿上的矛盾已经到没法再糊弄的地步了,不过具体事情就不用你来操心了,该家里的我不会松手。”
顿了下,林富国语重心长的说:“以后多跟你姐学学,出门在外不比家里,不要轻易动手动脚的去解决事情。”
林昶一脸老实巴交的点头,他可是很讲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