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兄要来矣。”钟书读罢了信,交给郭嘉看,“恰好国中督邮之任空闲,可使乃兄居之。”
郭嘉没有出仕,只是在钟书身边帮忙,也没有啥避嫌不避嫌的,郭嘉看过之后,抚掌道:“此好事也,家兄晓畅法律,能任此职也。”
之前钟书就和郭嘉聊过关于郭图的问题。
才知道此人远没有想象中的那般不堪,按郭嘉言,郭图通晓家传律法,为吏又颇熟悉政务,处世平和圆润,与同郡才杰结交往往都会受到好评。
而督邮本职行巡诸县,督察属吏,案验刑狱,检核非法等事,恰巧就需要精通法律的吏员,郭图来了正好补上这块的漏洞。
钟书又提笔给郭嘉父亲写了封回信,和之前写给钟繇的那封书一道用泥封号,然后交给郭嘉,让他抽空把两封信交给专司送信的那位兄弟。
郭嘉接过了信,也没走,而是一拱手:“兄长,弟还有一事相告。”
“但说无妨。”钟书笑着看向郭嘉。
郭嘉就说了,他不是从流民中征募了五百多民兵嘛,但问题来啦:“彼等为国中兵卒,府库却无五兵。”
五兵,谓之弓弩,戟,盾,刀剑,甲胄。
“张纯忒地可恶!”钟书一直想骂啦,他到了中山国一查府库,除了张纯不大感冒的文书案牍外,其他东西基本都被搬空了。
如果没王芬王使君,中山国的情况是愈发艰难。
钟书光是想想,头都开始痛了——希望别患上头风,总不能找到华佗开颅吧。
“你可往问金曹掾,前些日他不是重回到署中任职了么。”
郭嘉就说问过啦,金曹的铁都被张纯掠走了,就连矿上负责采矿的工人,也因为断了工钱早半年前就罢工啦。
钟书按了按太阳穴:“叫金曹掾再招募些工人,工钱便如从前。”
之前钟书觉得自己只缺粮,本打算拿着自己带来的一千多万钱找富户购些粮食,等个半年田中粮食收成也就有粮了……结果呢钱也缺。
而且是哪里都需要花钱,这粮还没买到呢,钱先要支出去不少。
正想着购粮之事,下午便收到消息——说是甄氏族人已经到了卢奴的别业,邀请钟书过去与宴。
钟书本来还纳罕着,不是他邀请甄氏族人过来谈购粮之事么,怎么变成甄氏请他与宴啦?
问过之后甄氏族人答道:“府君远道而来中山任职,我族中山人也,本应为东道迎接府君,却未能先察,家主人有愧,故而设宴款待贤府君,专为谢罪。”
于是乎,钟书处理完了手头事务,便换了身衣服,轻车简行去往城外的甄氏别业。
其间,他也想过甄氏会不会忽然就对他起什么歹念,但想了想,人家甄氏怎么着也是累世做到二千石官,虽不及老袁家那般出名,但在中山国也算是望族啦,非是等闲不法豪右可比的,也压根没有害他的理由。
来卢奴的甄氏族人唤作甄忠,是前任家主甄逸的从弟,瞅着倒是挺年轻的,估摸着也就三十岁左右。
见着钟书的车驾后,连忙作笑脸迎上来:“府君亲临,真教蔽宅生辉呐,里面请。”
“哪里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