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觉得二弟速度非常快,而且手中的木棍如同二弟手的延伸般自如。二十多个回合下来,黄二又失去身体重心,摔到在泥地里。只见脸上有着刀疤的黄正军喝道:“行了。”王慰族连忙上去行礼,黄正军见王家威只是点头,他大笑道:“文曲星,哦,解元公来了。”见父亲有点不悦,王慰族忙道:“侄儿只是中了举人,文曲星万不敢当。如让外人知道,侄儿如何自处?”黄正军不耐烦地说:“好了,等你中了状元,再这等叫。”王慰族见父亲也只是皱了下眉,他也就只能不再说话。王家威对黄正军说:“咱们到回屋去叙话。”
礼送长辈后,小辈们都不由得松了口气,王慰庭对满嘴是泥的黄二说:“真打的话,未必如你。”鬼老四啧啧地说:“真打的话,黄二就死定了。”这话说得大家有些尴尬了。王慰庭知道鬼老四向来不会说话,有些后悔带他到黄家。就在众人有些无语时,黄二倒是认真地说:“我每次都是失去重心倒地,可见慰庭的本事。鬼老四的话虽不中听,但确实有理。”见黄永正点头称是,王慰族认真地看着弟弟,见其英姿勃发,欣慰地说:“今日中午由我做东去”正阳楼“吃饭。”
众人连忙笑着答应,文曲星请客哪能不去,这是多长脸的事情。至于其言辞中暗含的那份没商量,连鬼老四这种桀骜不驯之人都认为理当如此,天上的星宿还能缩头缩脑说话?在长沙府,一位只有二十的解元实属首见。湖广省就是昔日楚国大部分区域,也就是后世的湖北与湖南两省,此等地方第一,还未满双十,被乡人认作文曲星倒也不是怪事。
“正阳楼”就是王慰庭开始和他兄弟们吃饭的地方。店小二见王慰族来了,连忙跪迎磕头,掌柜也出来躬身行礼。见此王慰庭深刻理会到之前的王慰庭为什么会那么拼了?在这样的兄长衬托下,自个显得毫无存在感。虽说这里面有长子的意味,但这等礼遇甚至超乎父亲,怪不得父亲自从大哥中举后,只与大哥一起出门过一次。也幸亏大哥是长子,不然自己真的不好意思不能出门。见到鬼老四这等十岁就有数条人命案子在身的人,也是一副小心翼翼地伺候,让王慰庭更觉郁闷。
他忽然想起王霸之气,之前一直以为所谓的王霸之气是长期居于上位的气质使然,但此刻他对王霸之气有了自己的认识。有王霸之气之人就是民众口中的投胎下凡的星宿。这是国人从小到大在谈话中,在看戏中形成的认知,这不仅比儒家更深入民心,而且更有其难以想象的号召力。因为在民众心里,星宿投胎下凡虽然要历经磨难,但最后一定会胜利,而人们只会追随胜利者。而且如果对天上星宿不敬,即便活着没受惩罚,死后定下十八层地狱。历代造反的只有那些借天运而揭竿而起的才能在民间一呼百应,并可一窥究竟了。虽然这荒唐,但如果不尊重这事实似乎则更荒唐,王慰庭如是想到。
此时天上忽然惊雷响起,王慰族说:“这下该下雨了。”近月来,一直是天晴。虽然时不时打雷,但未曾下雨。王三一直担心会干旱,他觉得屋内气闷,并走到窗前推开窗子,他怪异地看向王慰族,说:“大少爷,果真下雨了。”见众人皆钦佩地看着自己,王慰族说:“我就那么随口一说。”但这话只有王慰庭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