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张辅初征交趾,再到现在的提督北境边城,兵部尚书陈洽这些年来一直是在襄助张辅。虽然劳累,但陈洽却一直乐在其中。
这世界还有什么事情能比“一份汗水,一份收获”这般有成就感?更何况陈洽还觉得他此刻所收获的荣誉,都是源于自己之前的坚持不懈。
由于陈洽认为自己的工作,让自己得以实现自我价值。所以他此刻之事虽然越来越多,但陈洽的干劲却越来越足。
而陈洽对陛下亲征漠北之事,他也有些觉得皇上大可不必如此。陈洽觉得张辅,就能胜任北征主帅之职。
这天忙于公务后,陈洽就又来到张辅帐中。陈洽习惯每天晚上与张辅、张軏两兄弟吃晚饭。在酒过三巡后,他就有对张辅这么一提。
张辅摇着头地回道:“不,北征其实从陛下北巡就开始了。这一年多陛下的精力,更是多数都放在为北征布局。瓦剌攻打鞑靼与鞑靼部来归,就是陛下这一年的成果”。
见陈洽思考后,即认同地点头,张辅接着道:“用军事来打击,只是最后一步。而且这最后一击,往往又是最出彩的时候。所以无论从哪方面来说,这最出彩的一击也该是陛下亲力而为。若是我为主帅,反而是在摘桃子”。
思索了良久,觉得张辅说的有理的陈洽再次问道:“陛下为什么将能独当一面的镇守大将,都调去北征”?说完,陈洽不自觉地看了看四周。
张辅不仅信得过陈洽,也信得过他亲兵的能力,他直接言道:“非战时与战时的皇上,是截然相反的。皇上在非战时能运筹帷幄,执掌大局;但在行军作战,他却是一位冲在最前头的先锋”。
“再加上蒙古人游牧,居无定所。他们早上在河边,但中午就可能消失不见。而五军多数时候都是独立作战。五军中的主将若不能独当一面,就存在着浪费稍纵即逝的战机”。张辅又道。
看到此刻陈洽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猜到他心思的张辅,笑着说:“叔远(陈洽的字),是想问皇上为什么非得在行军作战之时,一马当先吧”?
看到陈洽微笑地点了点头,张辅接着说道:“除了皇上本人英勇,喜欢冲锋陷阵外。这何尝不是一种能真正鼓舞军士勇气的行为“?
张辅深以为然地道:“叔远,你是否想过皇上的奋不顾身、一马当先的行为。对将此看在眼里的士兵来说,将会是多大的激励”?
陈洽略微一想,叹道:“确实。陛下什么都有,还如此奋不顾身。军士肯定会想自己还有什么理由,不通过自己的英勇作战,从而让自己的生活发生改变”。
当然陈洽不会去提,皇上带着权贤妃一起去出征之事。提这种皇上敢为天下先之事,怎么看都是在作死。
张軏送陈洽出去后,张辅打算再阅读锦衣卫等情报机构送来的谍报。他之前阅读那些情报之时,总觉得有些无法融会贯通。
张辅沉下心刚看了一会,他耳边就响起张軏那踩在沙中而发出的脚步声。抬头一看,见到果然是弟弟回来了,张辅并示意弟弟也来阅读各种谍报。
一炷香的时间后,察觉到弟弟开始有些心不在焉,张辅淡淡地说:“得带着目的地去看,不然看多久都分析不出什么名堂”。
见到前不久才蓄须成功的弟弟面带不解,张辅不紧不慢地问道:“你先把自己想成是蒙古大汗,再向想怎么来打这仗?然后你再用我们现在立足于守这点,去形成一个初步的想法来”。
见张軏迅即陷入思考,张辅也不再说话,他继续看着谍报起来。不知过了多久,听到张軏咳嗽了一声,张辅即抬起头继续看向了弟弟。
张軏沉声地道:“我会分兵两路。一路不断北逃,引陛下大军孤军深入。待陛下大军不断北进,即让另外一路军的首领去联合奴儿干地区的兀哈良部,让兀哈良部攻打辽东而直逼北京;再去联合东察合台汗国攻打哈密,继而由甘州(甘肃张掖)而直逼北京”。
“而之前分出来的这一路军,可以再次分兵。一路直攻宣府再围赤城(赤城县位于北京北部,河北省西北部);一路进攻兴和(兴和在被称之为”北京后花园“大同的正前方)。以抄老巢的方式,来赢得这场战争”。歇了口气,张軏继续侃侃而谈地道。
张辅稍微愣了愣,笑着说:“那你再说说,该如何应对”?
张軏不解的道:“皇上不是已经应对了吗”?张辅先是大笑地点了点头,然后又道:“那你就说说陛下,是如何应对的”?
张軏稍微思虑一下,道:“陛下何等雄才伟略之主?若不是有更有重要的安排,岂会让兄长在交趾半途而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