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羽走了,木长水靠近罗卫,小声说道:“总领,季平是死于偷袭。”
罗卫点点头,淡淡回道:“可惜了,空有六品实力,脑子还是差了些。枉费我费了一番周折才给他弄了这个巡卒身份,一点作用也没发挥出来。”
“总领,让这个陈羽去查,是不是太草率了。”
罗卫叹了一口气,微微摇头道:“也是无奈之举,咱们查陆家不是一次两次了,总是慢他们一步,现在季平也死了,此次我若直接出面去查,恐怕依旧无功而返,我的目标太明显。这小子是个外人,心思机敏,也许会有奇效,再不济,吸引一下陆家的注意力,也是好的。”
“可他仅仅是一名巡卒,之前也是表现平平,而且性格古怪。”木长水犹豫片刻,还是提出了反对,但罗卫对此只是笑了笑,轻声说道:“你若是带着一个巡卒押送于豪,他偷袭于你,会是什么结果。”
木长水一怔:“他不会有机会。”
“那就是了,于豪五品,而陈羽,据我所知应该是四品,他是如何做到的,你不好奇吗?”
木长水面部表情虽然没有变化,但是眼神闪烁,似在思考,不过罗卫突然又大笑起来,开口说道:“你可知这小子当着于豪的面说自己偷袭打断了他的腿,于豪什么反应吗?”
“定然是破口大骂,那个泼皮。”木长水的回答脱口而出,罗卫又是大笑了一阵,才说道:“你猜错了,我当时也没想到,那口臭无比的于豪一声都没吭。你觉得他这种草莽,对偷袭自己的人如此沉默,是因为什么?”
木长水有些惊讶:“因为他惧怕。”
罗卫点点头:“是啊,不过几个时辰,就能让于豪这种滚刀肉惧怕,这小子行事肯定是有点邪门。而且方才你也看到,他早就认定车山有问题了,不是怀疑。”
“总领慧眼如炬。”
“好了,你这个不会笑的家伙拍老子马屁别扭得很,跟着这小子,事关重大,别惹出大祸,我对他,很是期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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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卧房,屋外阳光和煦,金光洒满院落,陈羽心情却并不好,罗卫最后那句警告,更是断了他最后的退路,如果现在跑了,结果可能更糟,逼得他不得不抱着巡狩司的大腿,通过查案自救。
但这个案子显然不简单,不然的话,罗卫大可抓了车山,再抓了给钱的人,就算没查到真相,也能查到点什么,何必绕一圈子逼着自己去查。
想来陆家收买车山的事定然没有证据,不过是罗卫的臆测,甚至可能只是罗卫胡乱编出来,目的就是引导他去查陆家。
想想如巡狩司这种听起来就了不得的机构,查一个县城的富商都如此大费周章,直觉告诉他,那个陆家,甚至李县令,恐怕同样是摆在台面上的棋子罢了,背后一定有巡狩司都不敢妄动的大家伙。
想到这里,他叹了口气,有种成了炮灰的感觉。
不知不觉,人已经走出了司衙大门,发现自己已经跨出了门槛,回头望了一眼门内那些灰墙灰瓦的屋舍,不自觉感到一丝冷意,环境和职业这么贴切,这世界的人对心理暗示的运用还真是简单直白,从进门开始就令人压抑。
转过头,陈羽看着时不时从门前大道上经过的行人,那些人有的衣着光鲜,看上去就知道非富即贵,有些人粗布麻衣,却也整洁干净,这才想起自己的扮相。低头看了看沾满血迹的破烂衣衫,发现自己竟还不知原主住在哪里,换身衣裳都不知去哪里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