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丹尼看着头顶上炸开的信号弹,紧紧的抿着嘴唇。
一个人的眼界决定了一个人的行动。
而他不过是一个恰逢好运获得代号的小人物罢了。他自以为游走于帮派间,混迹于黑暗里,拿着教父的派头,与他接触的帮派敬畏他,他的小弟们臣服他。
他总是抱怨自己拿着这么有名的杰克丹尼的代号却总要看琴酒和朗姆的脸色,除了那些没脑子的打手,其他有能力的代号成员总是怜悯的看着他。
直到有一次他挑衅伏特加然后被这个方脸地包天按在地上摩擦了一顿。
“你不过是个得了上一个杰克丹尼恩惠的草履虫,”伏特加擦了擦手上的血,“拿着足以成为教父的资源干着街头混混的事,如果不是你还足够忠诚,”
伏特加把手帕扔在躺在地上仰壳的杰克丹尼脸上,盖住了他横流的鼻血。
“你根本没见过组织之外的有真本事的人,别总在琴酒大哥面前上蹿下跳,菜鸡。”
杰克丹尼此后不止一次的幻想过,叫上一批全副武装的手下对着那辆保时捷排队扫射。
可笑,都什么年代了,谁能打得过火力覆盖啊?你琴酒再有能力也不过是个清道夫!你上楼的时候我在楼梯口放上五六个人架着楼梯口扫射我怎么输!
什么令人忌惮的高桌,不过就是个杀手聚会的酒店!我损失了这么多,现在连代号都要没了!他王牌杀手能怎么样?不过是一个长于精算设计的家伙,就四发子弹的玩具是最大的愚蠢。在海洋中间我弄上二十几杆枪还收拾不掉他?!
“原来世界这么残酷······”杰克丹尼站在船艏,说出了这段时间以来最大的感触。
杰克丹尼看了看手里的手枪,用力甩向大海。
然后一屁股坐在铁达尼号的模型台阶上。
豫让迈着轻松的步伐走向船首,一种欣喜,一种愉悦感在身体里洋溢。
豫让突然回想起在他决意为了爱情退休的时候,
“看看你,豫让,”穿着皮夹克的光头男人手上耍动着一把飞刀,勐的飞射向豫让的脖颈。
豫让微笑着精准地捏住刀身再甩到另一边墙上的飞镖靶上,命中红心。
“你还能放下融进血液里的本能,再重新变回一个普通人吗?”
“我想,我能从一个流浪的十四岁小孩变成今天的豫让,我也能重新变回一个朝九晚五的普通人。”
“哈!”光头男原本以为只是个什么高级笑话,刚拿着酒杯笑了一个大声就发现豫让的神情是认真的。
“操,你玩真的?”
“为什么不?如果是你这么说我也会祝福你的。”
“行吧,我最近找了个好活计,和人搭伙做些一般人做不到的大活,希望我不会在以后的任务里看见你。”
“好运,圣诞。”
“再见,豫让。”
······
你说的对,有路可行的人才会迷路,一个人就算追到时光的尽头也追不上最初的自己。
我从一开始就没能退休,杀手们都是海底的沉船,一点点藤壶满身,斑驳腐朽。
豫让望着远处破浪前进,径直冲向瑰丽人生号的巡逻船,手里卸下弹匣卡察卡察的退弹,直到完全清空。另一位老前辈的经历已经证明了,一时的打捞出水面不过是个梦幻的泡影,当藤壶重新爬满船身时······
杀手永远都不可能上岸。
“嘿!”
毛利小五郎不知道什么时候赶了出来,豫让惊讶的看向这位米花町的酒友。
毛利小五郎现在的状态实在说不上还好,凌乱的发型,白衬衫被汗水打湿,还有星星点点的血迹印在上面。
毛利小五郎倒转那支usp,递给豫让。
“你朋友的,挺好用的,帮我还给他。”说完就转身离开。
豫让看着彷佛只是来送还手枪的毛利小五郎跑回生活区,顺手检查了一下usp。
只剩下一发余弹。
挺好的,豫让来到杰克丹尼面前,杰克丹尼迎着海风,认真看着他人生的送葬人。
“像你这样的人,有多少?”
“噗”豫让扣下了扳机。
杰克丹尼的尸体软软的靠在台阶上,眉心上的空洞和死不瞑目的双眼瞪着天空。
巡逻船环绕着瑰丽人生号拉响了一声汽笛,彷佛在敲响丧钟。
喇叭里传来一系列放下武器,不要伤害乘客之类的话,想来是海上武装警卫已经登船了。
豫让将手枪拆了消音器,分别放进衣兜里。
”太多了。“
不再看那具尸体,豫让挥了挥胳膊吓跑一只在甲板上踱步”刷白漆“的海鸥。
海鸥骂骂咧咧的在船头上空盘旋。
······
假扮成一个急救医生混在医疗队里的贝尔摩德面无表情的帮毛利兰处理伤口。有些虚脱的毛利大叔坐在一边紧紧握着女儿的右手,紧张的问医生伤的重不重会不会留疤以后会不会有后遗症。
贝尔摩德应付着毛利小五郎,手上的动作愈发温柔。
船长借用了救援队的卫星通讯正在向布朗家的管事通报船上发生的事。大副正带人紧急抢救可能生还的乘客,可惜九成中枪的乘客都咽气了。
布朗家难以接受这次的事件,连船员带乘客当场死亡六十八人,还有重伤的不知道能不能挺过手术。
“这特么是场该死的,针对布朗家的恐怖袭击!”布朗家年轻的家主气的连着砸碎了四五个昂贵的花瓶,连他心爱的钢笔也摔坏了。
年轻的家主喘着粗气,瞪着通红的眼珠吩咐忠心耿耿的管家:“我个人出三百万美元,家族拿三百万,去悬赏,去酒店悬赏!!!”
“先生,我认为您应该先冷静下来。”老管家提醒道,“能反杀二十余人,就算布朗家的瑰丽人生是遭了他们的无妄之灾他们也是值得拉拢的对象。”
老管家看着年轻人慢慢平静下来坐回那张舒适的椅子上若有所思,“我有必要提醒您,我在这里经历了我的整个人生,您父亲用掉了最后的血契之后,布朗家没剩什么底牌了。”
“您是时候结交新的人物,想要延续布朗家的辉煌,恪守本分是不够的,先生。”
年轻的家主拿着弯了尖的钢笔,那是爷爷送给他的,笔身上还有一行字。
唯有前进,方能不朽。
他合上笔帽,扔进了垃圾桶。
“就像压下瑰丽人生号当年的事一样,买通有关的人,这次海盗的恐怖袭击简直是人类文明的倒退!在国际上发出布朗家的声音,打击海盗势在必行!”
“遵命。”
“还有一件事,悬赏照发。要拉拢有实力的人,就要像那位东方历史上的枭雄一样,拿出布朗家的诚意。”年轻的家主眼中闪烁着名为野心的光芒。
老管家欣慰的鞠躬。
“遵命,家主。”
······
“你到底是什么人!”海上保安厅的警察用力的拍了下面前的桌子。
上杉春马抱着胳膊翘着二郎腿,闭目养神一言不发。
“你这混,”这位警察憋住骂人的话,头上青筋绽起,“你和你的朋友!一个汽修老板一个私家侦探!两个人联手杀了二十来个武装分子!”
“别装哑巴!!!!”
另一个警察赶紧拉住差点动手的同事。
上杉春马甚至姿势都没变:“在我的律师到场之前我什么也不会说。”
“操!”
两个审讯室的四个警察出门集合,互相点上支烟。
“妈的,我这啥也不说,就一句等律师。”
“我的更离谱,那家伙逮着我搭档唠嗑差点给这完蛋玩意老婆内裤颜色说出来。”年岁大一些的胡茬警察气呼呼的给了菜鸟搭档后脑勺一巴掌。
“我说,这两个勐男哪是咱们能招呼的来的啊,老实等着到时候放人还是移交就完事了。”
“也是,操这心干啥。”
“外面的兄弟抽完烟没!饿了!给兄弟整口吃的呗!”江木阳明的声音从审讯室里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