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小的已查清楚了,那周掌柜确是周八无疑!”
“他就是长宁伯周彧身边的跟班,被长宁伯打发出府经营画坊和香粉生意。”
“现如今那馨香坊,靠着贩卖蔷薇露,可是挣了不少银子呢!”
寿宁伯府后院里,张俊手舞足蹈,说得绘声绘色。
在张俊身前,张鹤龄正靠坐在躺椅上,抱着个小瓷瓶儿把玩。
“我说阿兄,既然查明了是那周家老匹夫搞的鬼,咱们干嘛不闹他一闹?”
张延龄坐在一旁,早已急不可耐。
他凑到张鹤龄耳边,低声道:“要不……我带几个人去,趁夜将那馨香坊给砸了?”
“左右对方也不知道是咱们干的,拿不出证据来,他就算告到陛下跟前,也治不了咱们的罪!”
张延龄说得眉飞色舞,显然对他这计谋很有信心。
张鹤龄摇了摇头:“不妥,那周家两个老货,也并非善类。”
“咱们俩上回砸了画舫,又抢了红袖,这事已传到宫里,在陛下那边挂了号。”
“你再砸人家的铺子,对方撕破脸告到宫里,陛下肯定能猜出是咱们干的。”
前一回陛下传唤,是因为锦衣卫牟斌通报了砸船之事。
张鹤龄尚不清楚,那牟斌是否与对方同流合污,但至少,这牟指挥使不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再说那刘大夏的反应,百官当时的态度,似乎群臣都不站在自己这边。
等于他张家两兄弟,在朝堂里毫无党友。
而周家的权势地位,又不比张家差。
真动了粗,用了过激手段,双方都讨不了好。
张鹤龄不愿做这种杀敌一千,自损一万的蠢事。
“那咱们可不能什么都不干啊!那姓周的毁咱们名声,这口气你能忍?”
张延龄气得脸色煞白,咬牙切齿作狰狞状。
张鹤龄悠悠然放下那小瓷瓶,好整以暇望着自己弟弟:“你还有名声么?”
无需那周家人诋毁,他们兄弟俩就已是“活太岁”,“生阎罗”了,哪里有过好名声?
“……”
“这不重要!”
张延龄大手一挥:“反正我就是看那两个老匹夫不顺眼,总得想个法子治治他们!”
“要想治他们,何须动手砸抢?”
张鹤龄又靠回了躺椅上,举起那小瓷瓶凝神观望着。
他看得极是仔细,又拔出瓶塞,放在口鼻处细细品闻。
“我说阿兄,你对这蔷薇露是入了迷?”
张延龄看不过去了,这蔷薇露分明是周家的买卖,一看到它就来气。
张鹤龄懒得理会自家兄弟,仍自顾自看着蔷薇露入迷。
“老爷,您……您找我?”
这时候,一阵馨香飘来,红袖袅袅娜娜进了院中。
她今日已换了身素净衣裳,但遮掩不住那曼妙身姿和绝美面容。
她走近来时,那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直叫人意乱神迷。
张鹤龄已放下举起手中瓷瓶,递给红袖:“这东西是你的,你用过之后,觉得如何?”
他手中这瓶蔷薇露,本就是红袖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