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起那里日后将会建成一个热闹集镇,张鹤龄心里没来由地兴奋。
虽然张鹤龄在那集市上已投入了几千两银子。
想要收回本钱,怕也遥遥无期。
直到现在,张鹤龄唯一收获的,竟是良好的口碑。
前阵子因为收容流民,遭了朝堂上诸多官员的口诛笔伐。
这一阵子,那些口水声全都销声匿迹了。
朝臣们看到了事实真相,看到流民们渐渐有了生存所依,逐渐改变了看法。
起初是纠集流民作乱,到了现在,变成收容养活流民,维持京郊稳定。
不知不觉里,张鹤龄竟收获了不少赞誉。
就连从前看他极不顺眼的刘大夏,现在见了张鹤龄,也再不梗着脖子翻白眼了。
本来收获些好评,这对张鹤龄来说算不得什么。
却不想竟有人打着钦佩感慕的名头,送礼上门,这就有些出人意料了。
今日进宫陪张皇后闲聊,回来得晚了些,等到了伯爵府时,竟已到天黑时分。
还没进后院,就听见院里传来朗朗笑声,听起来像是张延龄在大笑。
“这小子,又他娘的喝多了撒酒疯?”
没听见旁人说话,他一个人傻乐个什么劲?
张鹤龄进了后院,大老远就瞧见院子里头,堆了满满当当的货担。
那货担用大红绸彩装饰着,里面摆放的都是精心装点的礼盒。
毫无疑问,这是有人送礼上门了。
作为国舅爷,有人送礼再正常不过了,可眼前这礼品堆了近半个院子,也着实有些夸张。
张延龄此刻正在那货担前徘徊,他将其中的礼盒一个个打开,探头上前细细张望,而后又喜滋滋朗声笑起来。
“喂,大晚上不滚回去歇息,在这里做什么呢?”
张鹤龄走到近处,见张延龄毫无反应,冷声喝斥了声。
“娘呀!”
这一声喝斥,竟是将张延龄给吓得跳了起来。
他连拍着胸口,这才抬头朝这边望了来。
“原来是阿兄啊,你怎么走路都没声啊!一惊一乍差点将小弟我吓死!”
他倒先告起状了。
张鹤龄无语道:“我一路走到院里来,动静可不小。怕是你专心查收礼品,没心思理会我吧?”
一说起礼品,张延龄又乐悠悠笑了起来。
他抖着眉头,朝张鹤龄招了招手:“阿兄,快来看看,这宁王殿下可真是豪阔啊!”
“快看,这是千年才长成的珊瑚,还有这拳头大的夜明珠,还有……”
张延龄掀开货担的盖头,咧着嘴向张鹤龄介绍起来。
“等等!”
张鹤龄却忽地一叫:“你刚刚说什么?”
“刚刚?”张延龄翻了翻眼珠,“我说这是……拳头大的夜明珠……”
“不是这句,再往前……”
张延龄一愣:“那就是千年珊瑚……”
“不对,再往前!”
“再往前?”张延龄想了想,“再往前就没了啊?这珊瑚是摆在最前头的。”
可张鹤龄的神情却极是郑重:“我是问你,这礼物是谁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