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如此便能对孙儿这般亲近?”冯胜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陛下出宫去了天下第一鲜,孙儿那日恰巧也在哪里二楼包厢订了位子,陛下到的时候看见孙儿,便让蒋指挥使叫了孙儿问话,孙儿也是稀里糊涂的回了些话,陛下便龙颜大悦,真要说起来,应该是陛下对孙儿有了先入为主的好感,还因为爷爷是陛下肱骨战将之故吧。”
冯胜将信将疑,随后长叹一声道:“罢了,总归不是坏事,只是毅儿你骤然受了眷顾,更当谨言慎言才行,陛下将傅友德的孙女赐给你做了正妻,倒是省了爷爷我的事了,只是那刘家女娃平白丢了正室之位成了贵妾,贵妾也是妾呐,那个宋什么来着?”
“宋茹……”
“宋茹又是谁?”
“是秦淮河上颇有才情的女史。”
冯胜脸色一黑道:“女史?陛下怎会将一个女史塞给你做妾,而且还是良妾,此等女子能做个贱妾都算是高抬了她,爷爷还是要和陛下说说,此女不能入了公府,不行就给你做个外室好了。”
“爷爷……此事怕是不妥,陛下之所以让蒋瓛替此女脱了贱籍,还塞给孙儿,在孙儿看来多半是因为此女乃是宋濂学士的本家侄女之故。”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冯胜长叹一声道:“宋学士一代名儒,最后……不提也罢,既有此内情,那便这样吧,下个月十八便按皇帝的意思操办婚事,你既受了皇命要去扬州卫,这……你虽出身将门,但终究没在军伍历练过,可有什么需要爷爷帮忙的。”
这可是白捡的便宜,冯毅自然没有客气的道理。
“孙儿想请爷爷给几个得力的帮手,最好能刻薄,古板,不近人情的那种。”
冯胜奇道:“为何?”
冯毅微笑道:“爷爷在军中声威赫赫,可孙儿毕竟没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过,贸然去了扬州卫,恐怕一时半会间难以服众。”
“那是可以肯定的。”冯胜冷笑道:“军中大多是直脾气的汉子和惯会耍滑的兵油子,你初来乍到,就算不给你下不了台,对你阳奉阴违最少常见不过,爷爷倒是可以派几个从尸山血海里趟过无数个来回的亲兵,狠狠震慑一下。”
冯毅微微摇头道:“孙儿虽没在军中待过,但是孙儿觉得一支军队想要保证强悍战力,可能涉及到很多方面,但是有一点尤为重要,就是军纪!
令行禁止才能让主将如臂使指,因而孙儿去了扬州卫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整肃军中风气,制定专属于扬州卫的严苛军法,因此孙儿才会讨要古板,不近人情之人为孙儿做事。”
冯胜叹了口气道:“军伍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不过既然你已经有了决断,那爷爷现在也不多说什么,届时自会给你几个人,但愿你别让陛下失望才是。”
“爷爷且放宽心便是。”
冯胜笑道:“那便好,那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