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了就熬通宵。
一把蜡烛才值几个钱?
还别说,沈麟的忘情表演,迷惑了不少人。
就连小四儿都经不住诱惑,把他仅剩的十几个铜板,掏出来赌了。
快到日落时分,夕阳透过波光粼粼的泸水河,照在赌坊的油纸窗户上。
突然,大伙儿感觉到地皮都在震动!
“踏踏踏!”
二十多匹马冲进了村子,直奔赌坊。
一窝子赌徒全被堵在屋子里。
“呛!”
一帮红衣蓝褂子的捕快冲了进来。
“好哇?大周律令,明禁赌博!”
领头的陆腮胡子大汉,一看就是捕头装扮,他冷笑道。
“大白天聚赌,还有没有王法了?”
“都给本捕头枷上,所有赌资,全部带走!”
一行人被押着穿村而过,围观的村民们,甚至有不少人暗地里拍手称快。
三清啊,佛祖啊,到底是哪路神仙开眼了?
这下子,把咱们泸水河村的败类,全被一网打尽了。
朝廷律法,对赌徒的惩罚不轻!
最少的,都要去服半年苦役啊!
特别需要说明的是,大周服苦役可不是在本县本州。
需要去其他的州!
偏偏澶州的赌徒苦役,一般会拉到雄州去。
那里里可是前线啊!
整天跟辽人打生打死的。
去了容易,还能囫囵个儿回来么?
像陆大江、沈铁山兄弟这般领头的,怕是要判三五年吧?
比如沈铁柱的老爹,忠福叔两口子都哭晕过去了!
这帮地痞们知道栽了,一个个痛哭流涕的。
沈麟默默地带着木枷,走在队伍里。
他目不斜视,很是平静。
这是他特意设的局。
他不去赌坊,怎么吸引所有地痞都下场赌博呢?
沈忠福这些老辈子哭得再惨,沈麟也不会同情。
孩子学坏了,父母要承担大部分责任。
子不教,父之过嘛!
人家小四儿,从小就父母双亡,没人教育。
哪怕跟着陆大江他们混了,他也没彻底变坏嘛!
至少沈麟早上刚进赌坊的时候。
这小子又是挤眼,又是努嘴的,提醒沈麟不要入坑!
泸水河村到安定县城,路程可不短,好几十里呢!
一帮犯人,可没有牛车马车接送,慢慢走吧!
月上中天,大队人马才到了县城。
二话不说,先关进牢房吧!
领头的络腮胡子姓周,他意有所指地对沈麟道。
“你是读书人?”
沈麟苦笑道:“读书十年,一无所成呐,惭愧!”
周捕头却毫不在意地笑了笑。
“功名,哪有那么好考的?”
“读书人,应该优待,你住单间吧!”
“其他人,统统塞进后面的大牢房去!”
“正好这两天要送一批苦役去雄州,明天就请大老爷过审!”
“早走,早安生!”
近二十个赌徒简直吓尿了。
两三天就走?
一点挽救的机会,都没有了?
恐怕,爹娘都来不及探视了吧?
沈铁柱嚷嚷道:“他算什么读书人,连童生试都没过!”
“啪!”
一位衙役扬起带刺儿的黑鞭子,抽得沈铁柱鬼哭狼嚎。
“兔崽子,到了这里还不老实?”
“把读书人拉进赌坊,你这些狗杀才,就应该罪加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