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拜啊!
“侄儿……给大伯请安了!”
沈忠孝坐在哪里,不怒自威,细长的双目微微睁开,一丝精芒闪烁不定。
“喔,起来吧!我记得你,泸水河村的旁支子弟!”
“沈麟啊,你这小子读书,读得一塌糊涂,成天摆弄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干什么?”
“邀名买宠么?嗯???”
啥意思?
一上来就是批斗?
感情你们认识啊?
这间大包房里,大佬只有四个。
可他们带来的家人和年轻子弟,却多达三十好几。
其中,姓沈的本家就占了大半。
一个个看向沈麟的目光满是古怪。
甚至有些人,还带着鄙夷和不屑。
沈麟来自后世,习惯人人平等。
对这个时代,所谓的大儒、官员、权贵,他可没啥敬畏之心。
沈忠孝当年,官儿做的再大又如何?
说的好听一点,是致仕还乡。
不好听呢,那就是被政敌踢出局,只能在乡下地方呈呈威风了。
以前祭祖的时候,沈麟都是站在人堆里。
他沈忠孝,连正眼都没看过。
还比不上他家老三呢。
至少主管生意的沈仲儒,前些天真金白银花高价,从沈麟手里买去了水磨技术。
在商言商,那老家伙最后,还多给了五两银子的跑腿费,让沈麟对他的印象,反而没那么差。
不抠抠搜搜的长辈,至少可以合作。
你沈仲儒一见面,就不阴不阳地教训我,凭什么?
沈麟直起腰来,不卑不亢地淡笑道。
“敢问大伯?何为奇技?”
“小侄发明的黑板粉笔,连教谕大人都赞不绝口。说对大周的文教,贡献非凡呢!”
“哦哦,还有水磨?真要是不好?本家舍得花五十五两银子的高价,眼巴巴来找我买?”
“嗯嗯,侄儿这里还有很多哦,关乎水利、城防、冶铁、制盐、武器改良等等发明!”
沈麟指指自己的大脑。
“都在这里装着呢!”
“不知道曾任户部侍郎的大伯,觉得我说的这些,当真一无是处么?”
楼下的丝竹之声都停了。
上上下下多少人竖着耳朵,听沈老大人教训后辈呢。
哪知道这后辈的清朗之声,竟然振振有词。
好像,或许,说得比老大人还在理?
整座锦绣楼,顿时哗然。
沈忠孝的面子挂不住了,双目一瞪,怒火蹭蹭地往外冒。
他原本就是这种古板秉直性子。
逮着后辈,习惯了先来一通教训。
至于存几分不良心思,那倒不至于!
“你…大言不惭!”
“你你你……”
沈老头戟指怒张,手指头都发颤了。
“水力、冶铁、城防、制盐、武器改良,哪一项不是国之大事?”
“岂是你这样的黄口小儿,信口雌黄的?呼呼……”
沈老头背后闪出一位及笄少女来,容貌清丽,她连忙平抚着沈忠孝起伏不定的胸膛。
“爹,说好了,不动气的!”
“您看您?跟不相干的人,较什么劲儿呀?”
沈忠孝气呼呼地道:“他也是沈家人!”
另一个摇着折扇的年轻公子轻笑道:“大伯,旁支罢了。他不过是,想在这种场合博出位而已!”
沈麟心头一股无名火起。
老头教训我,也就算了。
你俩算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