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青茉跟着点头。
青苹的话朱樱懂,她是说就算朱樱不计较,将她们当成姐妹,她也不会忘乎所以就忘了自己丫鬟的本份。
身边有两个忠心的丫头,朱樱刚刚在宁氏那里冷了的心似乎又热乎了起来。
其实朱樱也并不在乎身外之物的贵贱,她只是希望能给青苹青茉更好一点的东西。现在既然她俩不在意,还挺喜欢,朱樱也来了兴致。
上前在一堆东西里仔细挑拣了一番,拿起一支木簪子。
这木簪子虽然用料普通,但打磨得却很光滑,钗头亦是男女都适用的云纹花样,简单,却耐看,也适用。
朱樱转着手中的簪子,“这个不错。”
“果然还是我的眼光好,我就说少将军一定喜欢。”青茉笑眯了眼。
“嗯,是不错,回头去街上问问,还有没有,多买些,等回大雍关送给吴顺他们,算是咱们带的礼物。”
“这……恐怕不好。”青苹迟疑了,簪子可不是能随便送的。
“有什么不好,又不是只送给一人。”朱樱却不在意,“放心吧,他们收到了也不会往歪了想,在他们眼里,我可是兄弟。”
青苹哑然。
话一点没错,可她听着,怎么莫名的有些心酸呢。
随后的两日,朱樱没有再出府,不是窝在竹翠轩里看书练武,就是去前院指导朱少洵。
庄子那边她也记挂着,还特地让青苹去大门口跟守门小厮嘱咐了,若有人来找她需立即派人通知。
但这两日,并未有人找她。
朱樱的心也彻底放了下来,救郑国公府少爷一事看来并没什么后患。
转眼两日过去,到了宁老夫人寿诞之日。
早起刚练了会儿武功,朱樱就被两个丫头拉着洗漱,换衣梳妆。
朱樱选了那套淡紫的衣裙。
淡淡的紫色,清雅而隽永,样式虽不复杂,但在裙摆和衣袖处用深深浅浅的丝线绣了繁复的紫藤萝花,紫藤缠绕,中间点缀着小串的浅浅小花,让一件原本简洁的衣裙变得华贵富丽起来。
抛开脸上的胎记不说,朱樱其实长得并不差。
她身材高挑,腰肢纤细,是天生的衣裳架子,这套紫色的衣裙穿在她身上尤其好看。她五官长得也很精致,一头默鸦鸦的青丝如瀑,皮肤原本也很细滑白嫩,只是在边关待久了,才略粗略黑了些。
但再多的优点,都抵不过一个致命的缺点。
朱樱看着铜镜中梳着流云髻插着白玉钗云鬓高耸的自己,再低头看看身上华贵的衣裙,手不由抚上了右脸上的那块胎记。
她觉得她现在的样子,就象是一幅较完美的画作,却不小心洇了一大块墨汁,擦也擦不掉,抹也抹不净。
让人有一种想挖掉或撕去重来的冲动。
可惜,她不是画作。
默默拿起面具戴上,再将不离身的鞭子缠在腰间,整个画风突然就变得有点奇怪。
她知道自己这是掩耳盗铃式的欲盖弥彰,但她已习惯了面具的遮掩,若没了这层遮挡,她觉得自己就象赤身站在人前,那种被人肆意品头论足的羞窘她可以忍受,但,却再也不想独自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