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府府衙内。
厅堂内挂着一个硕大的牌匾,上面颜筋柳骨的写着四个大字。
【明镜高悬】
府衙的门口挤满了吃瓜百姓。
听说有人斩了柳山大泼皮,大老爷要断案,都来看热闹。
穷人听不起曲,看不了戏。
平日里供消遣又贼热闹的地方就俩。
一个府衙里看大老爷断千奇百怪的案子。
另一个,北边街头菜场口,午时三刻斩人头。
曲墨跪在地上,满脸死气,四周的衙役仿佛索命的恶鬼,漆黑的屋顶,好像要吃掉他的巨口。
面色苍白,双眼圆睁,甚至不敢抬起头看前堂的额匾。
牙齿打着颤,虚汗不停的从他额头滴在地上。
说不害怕是假的。
他此刻愿意用非猫的终身单身狗,换来一丝苟活机会。
“威武~”
两旁各五名衙役,肚大腰圆,手中水火棍不紧不慢的敲击着地面,口中拉长了音调,扣着曲墨的心弦。
“堂下所跪何人呐?”
王知府不耐烦的问道,用力的抹着脸上的胭脂粉。
一天天的,尽是些刁民,烦的要死。
刚才和他新娶的两个小老婆在府衙的花园里,玩着你追我,追到我,我就让你嘿嘿嘿的小游戏。
正玩到兴头上,就被人搅了兴致,杀人就偿命嘛,刑罚流程真的麻烦。
当初纳妾,本来只打算娶一个的,最后都娶回来,也不是他贪心,也不是他好色。主要是不想让两姐妹分开,省的她们情深意切,相思之苦。
“草民曲墨。”
曲墨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闷声答道。
“所犯何事呐?一一告来,不得有所隐瞒!”
王知府瓮声瓮气的说道,背后的老爷椅快容不下他的大屁股。
眼睛快速的扫了一眼跪在堂下的曲墨,粗麻衣衫破损,沾满了血迹。
得!
穷鬼一个。
白搞一趟。
没油水可捞了!
他娘的!
曲墨并没有添油加醋,只是一五一十的将今天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没什么好判的,杀人者要处死,伤人者要处刑,盗窃者要判罪,天经地义!管你出于什么由头杀人,杀人就是杀人!
王知府正欲拍起惊堂木,命衙役将其收监,三日后问斩。
帘后突然窜进一人,眉清目秀,一身大青袍,正是府衙中的师爷李时予,忙叫住了王知府,俯身过去,耳语了一番,两人衣袖交会,从中递过去一个袋子。
王知府眼睛咕噜的转了一圈,立刻转喜,脸上油光闪亮。
他一颠这个袋子的重量,就知道曲墨有没有罪。
心中已然有了想法,财已谋到。
顺水推舟,再谋一波名。
只见王知府紧了紧嗓门,肥手用力的拍了一下惊堂木。
“二牛身份低贱,却不思上进,自甘堕落。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在本府治下的柳山州欺压百姓,为非作歹。
败坏民风,天理不容!
伤天害理,民众苦其久矣!
是可忍孰不可忍!
罪该万死!死不足惜!
杀人者曲墨虽然方式不当,行为过激。
但是为了保护乡邻,勇气可嘉,勇斗恶匪。
情急之下,才错手杀人。
天理昭昭,其心可鉴!
其情可谅,其罪可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