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先前与冯翼擦身而过的两位少女已走出了绀园寺,准备乘上马车打道回府。
走在前头、一直蹙着眉的白裙少女唤作鹿灵犀,她的父亲是一位大商,掌管着本城最大的布行,身为鹿家大小姐的她正值青春年华,本该无忧无虑,但却因为一件事情的到来,让她变得整日忧心忡忡。
正是因为此事,鹿灵犀才会带着侍女来绀园寺烧香拜佛,求签解惑。佛堂中的老僧说她求得的是一支上上签,回头即遇贵人,让她无需忧虑,但即便如此,少女心中忧虑仍是未能得到丝毫减少。
正要上车时,鹿灵犀忽地脚步一顿,停了下来,身旁小侍女察觉到自家小姐的异常,不解问道:“小姐,怎么了?”
“圜儿,我、我的荷包不见了。”少女似有些慌张,不断在腰间以及袖中寻着,显然那只荷包对她十分重要。
“怎么会?”叫做圜儿的小侍女一听,也随着主人慌了起来,她一面帮主人寻找,一面看看遗失的荷包是否在自己身上,模样倒是有些娇憨。
“我记得来绀园寺之前还挂在身上...”
“定是落在寺院里了!小姐莫急,我去给你找回来。”圜儿安慰着少女。
“我同你一起去。”
圜儿清楚自家小姐的脾气,也不拦着,同车夫说了一声后,两人便折回了绀园寺中。
主仆二人先后去了大雄宝殿、讲经堂,遍寻荷包不见,只得往绀园寺老僧说法解惑的佛堂走去,那是她们最后到的地方。
走入杏林,两人却听闻远处传来一阵吵闹声,不觉有些疑惑,走近一看才发现,原本僻静的佛堂前竟聚了不少人,有手持棍棒的僧众,也有看热闹的香客,那些人站在阶下,将佛堂团团围起。
佛堂大门紧闭,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
有一僧人手持长棍站在佛堂前,隔着门朝里边喊道:“智远师叔,佛堂之内是何情况?!”
“无...无事,你们切莫进来!”佛堂内传来老僧的大喝,智远正是那老僧的法号。
“智远师叔定为歹人所持,我们一齐冲进去,将师叔救出来!”另一个站在门前的僧人同周围的师兄弟们呼吁道。
“不可、不可!”门内的老僧听到了弟子们的计划,连连大声喝止。
智远在绀园寺中辈分极高,听其如此说道,那些僧众们一时间也分不清到底该不该冲入佛堂,就这么僵持在佛堂之外。
佛堂之内,冯翼藏身在横梁之上,他的脚下悬着一根绳子,绳子的尽头吊着一个人,正是智远和尚。只不过这老和尚的全身衣物已被冯翼扒下,正全身赤裸地被缚在空中,想必这正是他想法设法阻挠弟子们闯进佛堂的原因,一丝不挂的模样给那些小和尚们看到了倒没什么,若是给那些香客看到了,他的一世英名可就毁了。
“这秃驴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还好我手快,不然还真要被抓个正着。”冯翼蹲在梁上,一边听着老和尚和门外众人的交谈声,一面四处打量,寻找着其他出口。
底下的功德箱已被他掏了个精光,这和尚骗来的银子还真不少,除去零碎的银锭,甚至还有四五张张银票,冯翼不知道这些银子是否够搭乘飞舟,或许修士之间流通的货币另有它物也说不定,但至少自己今晚不用睡大街了。
他的目光在佛堂四周梭巡,终于在金身佛像上方找到了一处圆形小窗,随后他身形一动,飞身上前,一下便破窗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