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睛一看,果然是哪个让自己魂牵梦绕的人。
“你没死?”女人又是激动,又是后怕。
“嘘!小声点!”男人一把捂住了女人的嘴巴。
感受到那熟悉的体温,女人再也没能忍住,眼泪啪啪直落:“太好了,你没事,太好了!”
“先别说这些,我问你,信广公子来咱们家做什么?”
“信广公子?”女人只知道他是个大人物,但并不知道织田信广是谁。
“就是白天的那名武士。”
“你说他呀,他可真是个大好人,白天是来送抚恤金的。”
“抚恤金?咱们家也有?”男人一愣。
“嗯。”
“给了多少?”
“不知道。”白天女人忙东忙西的,压根没时间管这个。
“你放哪里了?”
“就箱子底下。”
男人打开包袱一看,不由十分吃惊,不是织田信广给的太少,而是实在太多了。里面竟然足足有一贯钱,一时间男人神情开始变得十分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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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小姓山口康教来报:““主公,门外有一男子求见。”。
“是谁?”
“他说他叫波太郎,是古里乡的村民,说是有要事禀告。”
“把人带进来吧,记得客气点。”织田信广莫名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
“小民波太郎,拜见公子。”波太郎看起来有些战战兢兢,或许是因为紧张吧。
“你见我有什么事?”织田信广看出了他的情况,语气十分温和地问道。
波太郎这才稍有缓解,不过却一直没有说话,而是呈现出一副挣扎的模样。
见他情况有异,织田信广虽然好奇,但也没有催促。
等了许久,波太郎才下定了决心,长跪在地:“小人有罪,请公子责罚。”
原来,这个波太郎就是织田信广误以为阵亡的足轻,当日大战之时,波太郎因为突然肚子疼,便找了个机会溜到树林里去解手,然后便与部队失散了。怕被当做逃兵,他一直不敢回家,只敢躲在暗处偷偷观望。
那日织田信广上门,还以为是要追究自己临阵脱逃的责任。后来跟自家婆娘确认之后,才知道织田信广误以为他阵亡了。丰厚的抚恤金让他羞愧难当,有心归还,可又担心会被追责,所以这几日委实寝食难安。
波太郎是个老实人,实在是受不了内心的煎熬,这才前来自首并归还抚恤金。
一听只是因为这个,织田信广便没当回事,没有接他手上的铜钱,反而宽慰道:“人活着就好,抚恤金就不用还了,都是我治下的子民,我自然是希望你们都能好好活着,这些钱就当我送给你家孩子的。”
织田信广觉得,这种乌龙都会发生,说明这钱跟波太郎有缘。
当然也或许是觉得,如此乱世,终归有一天这钱还是会送到这家人手上,希望这些钱能让那个孩子的童年好过一些吧。
“使不得,使不得。”
波太郎哪里敢接受,织田信广没有追究他擅自离队就是万幸了。
后来见织田信广执意不收,这才小心的将铜钱藏入了怀里。
“信广公子真是个大好人,我得为他做点什么才行。”波太郎受了恩惠,心里暗暗发誓,“对了,不知道那个消息对公子有没有用?”
想到这里,临走之前,波太郎又拜了一拜:“公子,小人在回来的路上听到一个传闻,行脚商人说清州好像在集结军势。”
织田信广只以为他这是报恩心切,便没太放在心上。
可是几天之后,他就发现不对劲了,从清州往来胜幡的商人和行人明显少了许多,想起波太郎的示警,织田信广警觉了起来。
连忙派人前去打探。
探子随后带回来了消息,清州城果然有异动,有大军秘密集结,在此期间已经封锁了所有出行要道,这才导致边境人员往来减少。
织田信广大脑飞速运转,清州城的兵锋到底会指向谁呢?
清州地处尾张中心,与其接壤的分别是斋藤家的关城,胜幡织田的胜幡城、清州城、荒子城以及岩仓织田的丹造城。
偷袭关城,想必清州织田没有这么不智,本来就有织田信秀虎视眈眈,如今又与织田信安有了摩擦,再蠢的人在这个时候也不可能去招惹斋藤家这个庞然大物。
而荒子城夹在胜幡和那古野之间,位置也深入胜幡织田腹地,一旦织田信秀反应过来,清州的军势极容易被包饺子,所以也不太可能。
如此只剩下胜幡、清州和丹造城了。
相对来说,胜幡和丹造的几率最大。
胜幡在清州西北方向,只要清州派军切断救援道路,便成了一块飞地,进退两难,加之兵少将寡,打起来相对容易些,但攻打此地的劣势也很明显,那就是人口太少,打下来也没多少油水,或许还可能是一种赔本赚吆喝的状态。而且极易遭到织田信秀的反攻,有些鸡肋。
丹造则是富庶之地,一旦打下来,收益自然客观,但却有重军把守,不下一番死力,估计很难拿下,就看清州织田舍不舍得下本钱了。
按理来说那古野的可能性最小,作为织田信秀的居城,早就被经营的固若金汤,但也不排除对方可能会有直接偷家的可能。
如此一来,倒是不好判断了,看来有必要去清州走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