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信行全然没有想到,织田信广会反应如此激烈,只觉这段时间的投资都喂了狗。
可却全然不想,他真的又做了什么能让人归心的事情。
愤怒之下,也顾不上装了:“你仅是一区区庶子,地位卑贱,平素最不受父亲待见,现在却在这里装什么忠犬,你演给谁看呢?”
织田信广既然站出来,便有一展锋芒地打算,岂能容他嚣张:“众人皆称你为人方正,待人接物有大将之风,今日看来,也不过是邀名之辈。我是你兄长,再不受馆主待见,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有求于人便是大兄,时过境迁则开口庶子,闭口卑贱,当真好生机敏啊!”
这话讽刺意味十足。
织田信行一时间满脸涨红,却完全说不上话来。
无他,皆因织田信广说的都是事实,织田信行想要辩解,都找不到地方。
世界上总不是不乏善于专营的人。
一见织田信行受难,便有人跳了出来。
“信行公子只是口误,信广殿下又何必抓着不放。以庶迫嫡,难不成信广殿下有篡逆之心。”
桑山晴重这话可谓是十分歹毒,分明有意诱导他人往这方面想。
他的如意算盘打的很好,自己这么积极主动,肯定能在信行殿下心里加分,一旦信行殿下登上宝座,少不得要给自己一些奖励。
而且如果能将织田信长的人带到沟里,让他们对织田信广产生戒心,到时候信行殿下只怕会更加欢喜。
可完全没想到,织田信广却哈哈大笑:“没错,我是有篡逆之心,那又如何?”
见他如此轻易便承认了,桑山晴重起初还有些诧异,这种事情你都随随便便认了,就不怕织田信长记恨?
却没想到,这却是织田信广最有恃无恐的地方。
他的身份注定了,只要他不真的亮明想法,便无人可用此事攻讦他。
随着织田信广淡淡的一句:“今日之事,众人皆有眼睛,究竟是谁暗怀篡逆之心,各位大人自有论断。”
底下传来一阵轻笑,有些人不乏恶意地猜测,这桑山晴重不会是织田信长的卧底吧。
桑山晴重才知道,坏事了,刚才鬼迷心窍,尽想着好处,却全然忘了织田信广身份的特殊性。
如此一来,只怕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到像是故意配合织田信广给信行殿下难堪。
一念至此,桑山晴重脸色无比难看,再一看织田信行那要吃人的眼神,桑山晴重只觉前途无亮,再也不敢多言。
真·名辨士桑山晴重出局!
见下面的人如此不顶用,柴田胜家只得亲自上阵。
他有意扯开话题,完全不在刚才的事情上多做纠缠。
“明国有句故话,叫做受恩不报、治丧非礼是为不孝,又有言不孝之人不可奉继后嗣,信广殿下,您认为这话说的对吗?”
这话看似只是疑问,可却分明是在说织田信长之前的行为表明,他就是个不孝的人,这样的人如果继承了家业,岂不让天下人耻笑。
不孝是大罪,如果真坐实了这个论断,土田御前若是真的要罢黜织田信长,任何人也不容置喙。
柴田胜家果真一下就点在了织田信长的七寸之上,不过也怪不得别人,谁让他自己做的太过分了。
平手政秀大急,就想出言辩解。
可柴田胜家还没等他开口,一句话便堵住了他的嘴:“为臣者不可妄议君上,亦不应多方包庇。我这般疑问,还望信广殿下为臣答疑解惑。”
言下之意便是这个问题我是专门问下织田信广的,其他人最好不要插嘴。
随意插嘴便是有心包庇,难堵悠悠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