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金燕将武松引路至外面,和并肩武松走至暗处。
一面道万福,一面说道:“武都头,此事奴家本不该声张出来,但你既已问了,奴家不好藏着掖着的。”
武松明白她心中疑虑,于是便说:“你放心说便是,我一定守口如瓶。”
洪金燕确定四下里无人,便将常清德和蔡巧云之间的事情,告诉给了武松。
原来,常清德是蔡巧云的相公,半年之前常清德进入户房里担任书吏。
因着他家徒四壁,仅靠着这么仨瓜俩枣的饭食钱,日子着实难以为继。
不得已,常清德只得是将娘子蔡巧云带进户房里当差。
常清德挚爱娘子至深,事事关怀,言听计从,娘子让他往东,他决计不敢往西。
这常清德和蔡巧云成婚之前,常清德便如此这般待她,直到二人成婚之后,常清德仍旧待她如初。
料想之下,他与蔡巧云成婚之前,便给蔡巧云花了不少银两。
又有几人看不出来?常清德将娘子看的,比他的性命还更加重要。
夫君如此,蔡巧云却觉得一切皆是理所应当,毕竟她是女子,男人如何尽心尽力厚待她,那都是天经地义的。
也正因着她心中自以为是九天下凡的仙女,便若有一丝半毫的不痛快,尽数是发泄常清德头上。
洪金燕清楚记得,蔡巧云刚刚进入户房里当差不久,很快主薄程国瑜开始对她百般关照。
起初常清德也未多想,毕竟大人爱民如子也是情有可原,再说了,他们几人毕竟都是在程国瑜手下当差。
于是常清德就一心只对程国瑜感恩戴德。
怎料一日,常清德与洪金燕结伴从外归来时,竟见程国瑜与蔡巧云正彼此相拥,二人双手死死抓着书案大行苟且之事。
其时,常清德见了,瞬间万念俱灰。
他本想与程国瑜来个鱼死网破,但却被几名士兵当场联合围攻,将他按在地上暴打一场。
程国瑜眼见丑事败露,当即便怀抱衣服顺着后门一路溜了。
常清德愤恨不已,但又得罪不起主薄大人,无奈之下只得是质问蔡巧云。
蔡巧云好生一副无所谓模样,是以:既是男人,便该对女子百般谦让。
口口声声说着什么:“奴家只是身体不适,程大人帮衬着给奴家推拿解乏罢了。”
此刻武松听洪金燕说到这一节,连忙问道:“当时她蔡巧云竟这么说?”
洪金燕朝着房内张望了两眼,一面撇嘴道:“正是如此!”
洪金燕自是对那日亲眼撞见的一幕耿耿于怀,续声道:“程大人抓着书案,委实极猛,这蔡巧云乐得其所,偏生她还长得人高马大,肚满肠肥的。武都头你便想去!”
武松感觉洪金燕所讲很是似曾相识,看来几百年之后的华夏大地,与几百年之前,本也无太大分别。
洪金燕说着,常清德毕竟拿程大人没办法,况又蔡巧云被他给放纵惯了的。
那时他一想,方才醒悟,恐怕蔡巧云背着他在暗地里已不知与多少男子发生此种关系。
他当王八,便就当了。
他绿帽子既是戴上了,便就戴了。
此后常清德在程大人面前忍气吞声,在蔡巧云面前逆来顺受。
他心中只是这般宽慰自己:既生来是男人,便要有责任与担当,想来普天之下,不该仅仅是自己遇见这等事才对。应是很多吧。
说到最后,洪金燕撇着嘴低声道:“如此这般,才有了今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