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离开办公室的芬格尔关上门,昂热从抽屉里拿出一根牙膏,这是分给刘风的那一包里的最后一根。
黑金色的打火机点燃牙膏,吸上一口,脑海里浮现出刘风与康斯坦丁做最后搏斗的画面。
拄着银色长刀的少年,完全可以趁着时间零还没被解除而离开地下室,剩下的事情昂热会替他处理,这也是本来的计划,但是刘风没有选择离开,他亲手砍下了康斯坦丁的脑袋,尽管他知道会被君焰吞噬,会被康斯坦丁最后的反击重创。
昂热明白刘风这么做的原因,芬格尔也明白,他只是害怕承认,离开了五年的刘风,对于仇恨的执念一点都没有减少。
走上这条路的人,是没有回头可言的。
学生宿舍303号寝室,路明非靠在他的电脑桌上打盹,路明非的床上躺着被白色绷带裹住全身的刘风,剩下的一只手臂上插着针头,床边上,输液瓶里的液体快要流尽。
路明非忽然醒了过来,揉着迷糊的眼睛看了眼输液瓶,顿时困意全无,连忙从桌子抽屉里拿起一瓶装满药液的输液瓶,跑到床边换下旧瓶。
“风风上厕所了没。”
在校长那受了委屈的芬格尔回到宿舍,看到路明非顶着黑眼圈替换输液瓶的一幕,心情好了些,不禁打趣路明非。
“哎呀,我给忘了,大师兄对不起,我现在就带二师兄去。”
路明非调整好输液架的位置,然后从浴室拿出刘风洗脸用的盆子,在盆子的边上铺上刘风的毛巾,把它拿到床边,将白色绷带人从床上慢慢的扶起身,解开绷带人腰部的绷带,路明非的动作很慢,二师兄的身体状况很不好,稍微一点外力都会让他二次重创。
用了一点时间,绷带即将完全离开刘风的腰部,路明非突然想到这层绷带的后面是什么,手上的动作控制不住抖了一下,嘶的一声,感觉什么东西被手上的绷带粘了下来,路明非很快就明白自己做了什么蠢事,他的手变得更抖了,他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不过现在要先把剩下的绷带处理好,路明非深呼吸一口气,强迫手上的动作稳下来。
绷带全部解开,里面却不是路明非想象的画面,一条裤子在绷带离开后出现在路明非的视野里,他困惑的看着那条裤子。
什么情况,缠绷带可以缠在衣服上吗?二师兄不是严重烧伤吗,怎么还穿着衣服。
站在一旁的芬格尔察觉到路明非的眼神,开口向路明非解释。
“我们混血种的治疗方式很特殊的啦,小师弟你以后执行任务时受伤了就会明白的。”
路明非根本不信芬格尔的鬼扯,他有些生气。
“你昨天没带二师兄去医院!”
这句话说完,路明非立马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正想向芬格尔道歉,但是道歉的话说不出口。路明非看了眼上半身仍旧缠满白色绷带、昏迷不醒的二师兄。
他突然意识到,其实自己和二师兄也就相处了一小段时间,为什么会对二师兄此时的遭遇感到愤怒,他从小到大从没有为别人鸣不平过。
是因为他是唯一一个鼓励自己追求诺诺的人?还是因为来学校的第一个晚上请自己吃了顿晚餐?又或者是初次见面时那个和煦的自信微笑?
想到车站里那个笑容里洋溢自信着的乞丐少年,路明非有些难过,他小声的对芬格尔说。
“如果是钱的问题可以和我说的,我那张学生证不是价值十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