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瑶轻笑。
因为这些事,魏九卿也曾对她做过。
如今想来,魏九卿从头到尾只凭一张嘴皮子聊表关心,剥栗子石榴更不算什么大事,因为要陪其他小娘子所以动辄晾她十天半月,却美其名曰忙于政务,叫她懂事点不要纠缠他。
而她竟单纯到,被这样鸡贼的郎君打动!
没有正式告白的感情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的暧昧,若遇良人还好,若是遇人不淑,到最后算什么呢?
被抛弃时只会被嘲讽为一厢情愿。
她忽然提议,“罗姐姐,我与你打个赌可好?”
“打什么赌?”
“下个月,你家要举办桃花宴,我跟你打赌,一定会在桃花宴上,让魏九卿亲自向我告白。”
“痴心妄想!”罗辞玉委屈不已,“魏郎那般光风霁月惊才绝艳的郎君,才不会喜欢你这样的小娘子!他……他喜欢的人明明是……”
“罗姐姐不敢赌吗?”
“我敢!”罗辞玉咬牙,“如果魏郎没有对你表白心意,那你从此以后就得离他远远的,不许再编排他的坏话!”
“如果我赢了,罗姐姐也不许再与他亲近,更不能与他谈婚论嫁。”
“成!”罗辞玉胸有成竹地应下赌约,“你就等着哭吧!”
罗辞玉正要带着侍女们离开,想起什么忽然转身,“贺二,听说那位凉州来的小侯爷已经到了你府上?”
“罗姐姐有何指教?”
“看在同在国子监念书的份上,奉劝你一句,那种乡野村夫除了爵位一无所有,来投奔你家定然是看中了你家的权势富贵,这种村夫嫁不得,还是尽早想办法解除婚约为妙,何必为了老一辈的恩怨搭上一辈子?言尽于此,告辞!”
她被众星捧月地离开了布庄。
贺瑶莞尔。
罗辞玉,仍旧是那个罗辞玉。
上辈子嫁进魏府,罗辞玉并没有仗着正妻的位份对她们这些妾室赶尽杀绝,反而处处照顾。
这辈子,明明视她为情敌,却仍存着一颗善心。
这也是她愿意帮罗辞玉的原因……
“贺小娘子,我量好尺寸了。”
元妄从内间挑了帘子出来。
贺瑶连忙规规矩矩地站好,娇滴滴道:“咱们去买些别的行头吧?鞋袜头冠腰带一类,也是不可缺少的。”
两人往外走时,元妄道:“刚刚在内间,似乎听见小娘子在与人说话?”
“是镇国公府的罗姐姐,邀请咱们下个月去参加桃花宴。小侯爷不知道,大家看你从偏远的地方来,都觉得你孤陋寡闻学问浅薄,就等着看你的笑话。我想着,小侯爷定要在宴会上做几首诗赋、吹一首曲子,才算叫他们开眼,因此爽快地应了邀约。”
叫他做几首诗赋,吹一首曲子?
元妄神情扭曲,“……那我可真是谢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