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则出差,家里就只有云姝和邱阿姨。
吃饭睡觉都一个人,她走神的次数更多。
明显到邱阿姨都看出来了,担忧地问她:“怎么了这是?”
她摇头:“不知道。可能是没睡好。”
邱阿姨脱口而出:“那今天晚上就能睡好了,他不在。”
云姝:“”
说起这种话题多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邱阿姨咳嗽一声,站起来边走边说:
“我早点做饭,你到时候早吃早睡,再喝点酸枣仁膏泡水,助睡眠。明天就是小年,早上给你包饺子吃?”
她又在走神,闻言顺嘴回答:“我们不吃饺子。”
“那吃什么?”
“吃”她突然有点卡壳,随后才想起来,“没有特定的主食,但那天我们可以吃叮叮糖。”
也叫麻糖,干瘦的老手艺人挑着担子在村镇里走过,手里敲击着铁片,叮叮的声音加上特有的顺口溜,让人老远就能听见,然后大家就守在他必经的路口,买上一点点。
她已经两年没吃过,不知道是自己错过了,还是那个老人早就去世。
如果没去世,那明天中午的时候,他就会经过村里,正好从她家门前路过,“叮叮当”的声音清脆悦耳,能让她立马跑出去叫住人。
云姝想得入神,邱阿姨停住脚步转回来,表情柔和道:“是想家了吧?”
她慢慢点一下头,仿佛终于找到身体漏气的缺口。
要过年了,游子该回到家乡。
晚饭后,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云姝把两个藏宝箱里的东西翻出来,装进了新买的行李箱。
东西很多,整理起来还挺费时间,她盘腿坐在地毯上,一样样分辨,什么该放进这个箱子里,什么该放进另一个箱子里。
大概是终于找到了情绪漂浮的原因,心里隐隐有种期待,像过去在山外上学时,一周回家一次,从前一夜就开始兴奋起来,知道要走上十几公里也打消不了积极性,所以她一点不觉得浪费时间或者累,房间的灯一直亮到后半夜。
扔在书房里的手机震动了几次,没人接后,归于平静。
收拾好东西,再睡两个小时,就到早晨。
她脸上没有困倦,下楼跟邱阿姨商量:“我想回家。阿姨你能送我去飞机场吗?我还没去过。”
邱阿姨没想到她这么雷厉风行,说走就走,问她:“你跟顾总说了吗?”
云姝:“我会跟他说的。”
看得出来,不管说不说她都要回家一趟,顾行就算站在她面前也拦不住。
邱阿姨叹口气:“用不用我陪你?”
“不用。”她总要一个人走一次这条遥远离乡路。
“那好。你收拾好,我送你。记得一定要跟顾总说啊,不然他肯定着急。”
她点头:“东西都收拾好了,我马上就跟他说。”
邱阿姨:“行。”
云姝嘴角翘起一点笑,步伐轻盈地返回楼上,在书房里装习题集的时候,顺便给他留了张纸条。
十几年的习惯不容易改过来,她有事还是下意识留信告知。
我回家一趟
写完这几个字,感觉有点少,冷冰冰的,她又在后面添上一句话。
你不要急,我会回来的。
她把纸条贴在了卧室床头,保证顾行则回来一眼就能看到。
提着东西下去,邱阿姨也准备好了,还给她带了几盒零食,让她回家可以分给其他朋友。
出门前,又再次问起:“你跟顾总说了吗?他怎么回答的?”
“他回来才看得见”云姝顿一下,“那我拿手机再给他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