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课的是一名老的不能再老的老先生，满头满脸的胡子，乱糟糟的，一双细长的眼睛却很有神。

他手里拿根教鞭，不时便会在桌上敲一下，镇的孩子们全都老老实实，没有一个敢调皮捣蛋。

楚灵只看了一会就没兴趣了，毕竟这古代的私塾，除了教学生们识几个字之外，便是讲一些晦涩难懂的古文和人生大道理。

于是楚灵跑去私塾外边的葡萄架上摘葡萄解馋。

“你是谁家的孩子？”

“吃个葡萄而已，用不着找我家大人告状吧？”楚灵悻悻地从葡萄架上爬下来，稍稍整理了一下衣容，转头看见了满脸毛发的私塾先生。

不大的眼睛，看人却极有震慑力，这老先生可不好惹！

“哦，怀仁家的闺女？少见啊。”老夫子忽然一笑：“怀仁的文章确实不错，今年乡试或许能中个举人！”

“八股文吗？有什么意义吗？能吃能喝还是能促进生产？能给人类社会很大的推进力还是能给人带来心灵上的震撼？”楚灵撇嘴：“有他和没他有什么区别吗？老百姓的日子会有什么变化吗？”

“哦？”老夫子被楚灵的连珠炮轰的一愣，随即意识到楚灵是个极有想法的小家伙：“你这小娃娃倒有趣，我记得你没念过书呀，怎么会这般见识？”

“我爹没教过，我爷爷书房里倒有很多书。”楚灵顾左右而言他：“还是夫子你比较高尚，十年育树，百年育人，哇，夫子你的学生跑啦！”

“王狗蛋，你给我回来！”老夫子掉屁股就追，高大的身材和灵活的动作，跟他的年纪处处格格不入。

楚灵怀疑他是个有身孕……呸！身手的人！

满世界的溜了一大圈，楚灵发现小环背了个极大的筐要出门，忙追了过来：“小环你干嘛去？”

“我割完了猪草，现在去拾柴禾啦。”小环说。

阳光落在她的额头，汗津津的。

可现在已经明显天凉了不少。

“我和你一起去。”楚灵左右无事，遛遛达达地跟在小环后边。

村庄后面有个小树林，小环带着楚灵东捡西捡，很快就捡了一筐柴。

“应该够了，咱们回去吧。”小环将极沉的筐抡到背上，招呼楚灵回家。

“小环，你家在哪？我们下午去玩好吗？”楚灵百无聊赖，一整个上午，她已经把整个楚家，以及楚家庄附近的地形弄明白了。

“陈家庄呀，我家就在那边。”小环指指陈家庄：“我家跟我舅舅家不远的。”

“哦，顺便还可以再看看陈不凡去。”楚灵说。

小环吓了一跳：“小姐，您可是姑娘家，怎么可以乱讲话！”

“喜欢一个人，不说出来，会很难受的，不是吗？”楚灵哈哈大乐：“小环，你老实交待，你是不是也喜欢陈公子？”

“小姐！我不跟你说了！”小环大羞，背着个巨大的筐往回跑，那模样像极了拼命赶路的蜗牛。

楚灵哈哈大笑，跟在后面继续揶揄：“小环呀，可惜陈公子不喜欢不识字的人。要不我介绍另外一个人给你？”

“小姐你在胡说什么啊！”小环的脸都红透了。

两人一路玩笑着回到家，楚老夫人已经站在院子里叉腰骂了半天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