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月反应不及,眼看就要挨上这一巴掌,忽听耳畔一道阴沉的声音落下。
“本王为她作证。”
萧南夜扣住徐盈盈的手腕,毫不费力般往右一扭、一压。
只听“喀啦”一声,徐盈盈已经跌坐在地,神色痛楚,抱着胳膊哀嚎起来。
众侍女惊声喊叫,退后几步。
方才挟持江临月的翠竹和百合已经双膝一软,“噗通噗通”两声跪到了地上,高喊:“殿下息怒!”
萧南夜不理,走到徐盈盈跟前,居高临下道:“坏了规矩的,是你。”
想不到,徐盈盈身为侍女,竟敢在他面前掌嘴江临月。
哪怕江临月只是侍妾身份,也由不得她这般无礼。
还是说,他近些年实在给多了宫里人面子,叫他们都敢蹬鼻子上脸了?
徐盈盈犹然不知萧南夜怒从何来,痛得流泪,睁大眼道:“我替殿下教训人,何曾坏了规矩?殿下说为她作证是什么意思?”
“昨夜江侍妾辛劳多时,如今她就是睡到日上三竿,又如何?”
什么?
徐盈盈彻底懵了,呆呆地仰头,望向萧南夜。心头反复回味这一番话。
众人闻言,看江临月的眼光都变了。皆有意外撞破了一桩府内秘密之感。
各自心道:难不成,成王殿下昨夜真的宠幸了江侍妾,江侍妾才睡了这么久?
这还是从来高冷不近女色的成王殿下吗?
也太刺激了。
可是……
就凭她?
徐盈盈不由得恶狠狠地瞪向江临月那张惊愕的素面。
却不得不承认,江临月长得不错。
褪去脂粉,面庞仍然柔和明丽,眼底亮着夜星似的光芒。
徐盈盈一腔怒火,顿时变得无处可发泄。
“徐姑娘仗着家世背景在王府耀武扬威这么些年……”
“百般投怀送抱,竟还比不上江侍妾与殿下一夜风流……”
“就是说啊,当真可笑……”
旁观众人瞧着此时光景,纷纷心道,今后这王府里怕要变天了。
眼见侍女们对她抱以幸灾乐祸的眼神,却再没人敢去看萧南夜和江临月,徐盈盈感到屈辱异常,憋了半天,唯有低头恨道:“美色误人,殿下是被她灌了迷魂汤了!规矩就是规矩,岂能轻易为她改动?”
萧南夜懒得跟她废话,挥了挥手。
王府侍卫将徐盈盈架了出去,毫不留情地扔到江临月门外,再不理她。
那些侍卫压根不在乎徐盈盈手伤,疼得江临月面露狰狞。
她望着四散的侍女,吼道:“背我去大夫那里,我这手若废了,姑妈定然饶不了你们!”
屋内,江临月全听见了。
裹着狐裘瑟缩了一下,小声对萧南夜道:“殿下,何须为我撒谎,得罪太后娘娘?”
“你怕了?”萧南夜嘴角抿成了一条线。
废话,谁不怕太后?
这天底下,连皇帝都得秉持孝道,以太后为尊。萧南夜他再厉害,也只是个王爷。
想不到他混迹朝廷、驰骋沙场多年,竟连这个道理都不知道。
江临月心下一叹。
罢了,再怎么说,萧南夜终究曾两次襄助于她。冒着得罪他的风险,她也应该出言提醒。
于是就蹙着眉,苦口婆心道:“我怕,若是殿下因此被太后娘娘处死,那岂不都是我的罪过?”
端看一贯面色冷峻的大将军王,眼神骤然柔和了不少。
唇线微微发抖,仿佛憋着许多话。
忽听“嗤”的一声,萧南夜嘴角禁不住扬了起来。
若有熟悉萧南夜的将军在此,定要忍不住惊讶:鼎鼎大名的冷面王,竟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