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将蓝色簪花从地上拣了起来。
原风握紧了簪花,望着江临月的背影踟蹰。眼看她和红玉就要走远了,却一拐,到了凌梅亭里坐下。似乎在赏花。
那是他接下来巡逻的必经路线,而且若是担心他人闲言碎语,那里最为敞亮。
但是原风只是把簪花递给一个侍卫:“去。”
侍卫一脸疑惑地“哎”了一声,跑了过去。
原风闭了闭眼睛,把手搁回腰间的剑鞘,重新绷着脸朝前走去。
前方,江临月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转脸过来。
瞧着陌生的侍卫朝她行礼,双手呈上簪花:“娘娘,您的东西落了。”
“啊,多谢你。”
江临月摸了摸头顶,命红玉接了过去。
眼看侍卫转身要走,她却忽然叫住了他:“这钗是宫里赐的,贵重。方才我没留意,你细心,捡到了是立功。怎么还没等领赏就要走?”
说罢,红玉已经笑吟吟地打开了荷包。
侍卫面上一喜,双手提起,却又收了回去。
在裤边来回摩挲。
红玉奇怪地看向他。他咬了咬牙关,道:“属下不能贪功,这实则是原统领找到的。”
江临月笑了笑。
“他找到的,怎么不亲自来找?你也休要自谦。”
红玉闻言,“啊”了一声,道:“说起来,好久都没看见原统领跟您问安了。”
以前江临月还是侍妾的时候,因为相熟,原风但凡经过院子,有什么事,都是要来问安的。哪怕没什么话说,也会来打趣一两句、讨几口吃食才走。
差不多就在这时候,原风带着巡逻的队伍从亭前经过。
与此同时,侍女也从外面给她们端来了一碟蜜渍梅花、一壶温黄酒。
还是白日,可是在此处有梅花旁逸斜出,一边赏梅一边喝点酒,也不失为乐趣。
江临月也不开腔,就盯着原风的侧影经过。
直到原风都快走出去亭子的范围了,那侍卫才有些反应过来了似的,拿着银子高声道:“统领大人?娘娘刚刚问起您呢!”
原风的脚步终于停住了。
有些无奈地转过脸来,看着亭中的人,也不进去。
拱手道:“娘娘有何吩咐?”
江临月缓缓走出亭外。
“原风,你近日是在避着我。怎么回事?”
这话说得轻了许多。
但是他身后的侍卫仍然听得见。不少人已经面面相觑,交换了一个古怪的眼神。
原风闻言一惊,抬头看了她一眼。
然后转头训斥道:“站没站相,做什么呢?”
侍卫们这才规规矩矩地目视前方起来。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听见。
江临月倒是一言不发,仍然以颇具压迫里的眼神盯着原风。
原风这才上前一步,低头回道。
“娘娘,此话怎讲?”
江临月挥挥手,身后的侍卫已经走出来,再说了一次刚才的情形。
说到最后,见原风的眼神要杀人,声音越来越低:“……当时属下也奇怪呢,不是故意要居功。”
她唇角微微抬起。
刚才来这么一出,就是为了确认原风躲着她不是错觉。
也是为了防止原风像现在这样装傻。
这还是陈连荫给她的灵感——掉了什么东西,便是给捡起来的人制造了搭话的机会。
明明有个堂而皇之的理由和她说话,原风却派了别人。
可以说是证据确凿。
原风挥挥手,让那侍卫归队,慢慢点头道。
“属下本来就是外男,不宜多与娘娘接触。只是自觉避嫌。”
江临月深吸了一口气:“以前怎么没见你避嫌呢?”
回想起上次见面的情形,她让原风进到亭子里来,坐下了,当着红玉的面又道:“上一次我说那些话,秘密什么的,原意是玩笑,想逗一逗你。谁知道话没说完,王爷就来了。不仅没缓和你的情绪,还叫你差点在王爷跟前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