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阳无可奈何:“明日帮你造船,出了岛后你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帮你,让你看看人心险恶!不过我告诉你,要是在京城待不下去了,大可回来找我,为了你娘,我可以不计前嫌原谅你不听我话。”
到底还是心软,谢泽渊毕竟是他妹妹唯一的孩子。
谢泽渊不知听没听进去:“舅父教诲,孩儿谨记。”
他决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换阳激动地抹泪,攥着谢泽渊的手把他刻入眼中。
“孩子,让我仔细瞧瞧你,怎的瘦成这样?凡尘苦了你……”
换阳本就多话,现在更是成堆事想和谢泽渊说。
谢泽渊困得睁不动眼,他却还有精神拉着他唠家常。梁婧仪熬不动了,灭掉床边一盏灯,隔空和无精打采应付换阳的谢泽渊招招手,自己先睡去了。
谢泽渊抿唇。
他也想睡。
……
雍城。
雍王府邸,宅院。
夜半灯明,两名男子一白一黑,一坐一卧。
白衣男子端正坐在软垫上,手上多了张纸条。
黑衣男子好动,十秒能换五个动作,弹坐起来,将白衣男子肩膀上的灰色信鸽抱到自己怀里顺毛,一边凑上去看白衣男子手中信鸽传回来的纸条。
上面全是一些吃什么穿什么睡在哪的无营养话题。
黑衣男子怒发冲冠:“我们不会被梁婧仪那厮给耍了吧。两次都没什么重要信息,字奇丑无比,根本看不懂。”
白衣男子撕碎纸条扔进火炉里:“你的字和她比起来不遑多让。”
魏子衡轻拍桌面以示警告:“显之!”
“不说便不说。”谢显之盯着火炉里化作灰烬的字条,眉头微动,“明日启程回京。信鸽传回去,金子也给。她不讲理,我们总不能回以同样招式。进了京,我自有办法让她为难。”
魏子衡又道:“老雍王这边……”
“给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子难堪,平白降了身份。不必和雍王讲了,以他的脾气,谁来都得褪三层皮。谢泽渊能做到哪一步,全看他的造化。”
魏子衡心里不服,面上不表现出来:“也好。”
实则心底已经想好怎么对付谢泽渊了。
……
第二天。
天亮,换阳早早起床。
被换阳吵了一晚上的谢泽渊和听换阳诉苦以至于怎么也闭不上眼的梁婧仪还在睡,换阳大吼一声把他们吵起来:“起床了!太阳晒屁股了!”
换阳揪起谢泽渊:“小泽渊起床了!”
谢泽渊睡眼惺忪,忍住杀人的冲动,微笑中藏着一把刀:“这就起。”
声音微哑。
谢泽渊皱眉按了按喉咙,发出短促拟声词,还是哑的。
怎么回事?被岛上毒物沾染了么?
换阳没听出来,又去叫梁婧仪,靠近床边时猛然顿住。
梁婧仪眼下发黑,嘴唇乌紫。
她紧皱着眉,梦里异常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