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重元帝真是气昏了头,也顾不上自己的话听上去是否奇怪,对着严谦就是劈头盖脸一通吼。
“你给朕让开!朕倒要看看,什么样的男子把你给迷的晕头转向!”
崇元帝恶狠狠地盯着严谦身后,脑中琢磨着应该如何处置这胆大包天、与他宝贝女儿抢人的家伙。
不料等了片刻,却见严谦身后慢吞吞地探出一个小脑袋。眉目精致又可爱,怯生生地唤了句:“父皇。”
十天后,驶向京城的马车上。
“父皇您消消气!”
大军已经启程三天了。崇元帝放弃了骑马,坐上了马车,将闻人笑拘在在身边,愣是没给过她一个好脸色看。
就连闻人笑一向最擅长的撒娇和卖乖,也丝毫没了作用。
崇元帝抬眸看她一眼,不咸不淡的说了句:“朕不气。”
闻人笑委屈又无奈:“儿臣真的知道错了。”
“说说,错在哪儿了?”
闻人笑想了想,试探着道:“不该私自混入军中。”
“你呀,”崇元帝恨铁不成钢地瞪她一眼,“真是白活了两辈子的人了。你怎么与你母后说的?你可知道,你这样胡闹,她会有多担心?”
闻人笑赶紧嘿嘿笑着讨好道:“我与母后说,只是出城去寺庙替您祈福。”
崇元帝眉毛一挑,愈发来气:“你还好意思说!给朕祈福?祈到严谦的床上去了?”
就算闻人笑脸皮再厚,也招架不住这样的打趣。她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老老实实道:“真的知错了。”
这宝贝女儿打不得、骂不得,崇元帝一肚子火不知往哪儿发,只好恶狠狠地哼了声,将头扭到一边去。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闻人笑白天要面对黑着脸的父亲,晚上一个人孤零零地住在一座帐篷里,就连来的时候能够说话的小伙伴们也不见了。
她盼啊盼,终于熬到了回宫的时候。
看到母亲一如既往温柔的脸,闻人笑眼泪汪汪地扑过去,感动的快要哭出来。
“母后!”
“笑笑,怎么去了这么久?”
去寺庙祈福不过是个托词,如今父皇和严谦都安全地回来了,闻人笑自然也不想再欺骗自己的母亲。
她抿了抿唇,一时间拿不定如何回答。
好在皇后并未察觉有什么不对,自说自话地替她解释道:“你这孩子,做什么都认真,也难怪要等到大军平安回朝才愿意回来。”
“骗人!”
不知从哪里跑出一个胖胖的小团子,一把抱住人笑的腿,“姐姐是被丑八怪抢走的!”
闻人笑有些吃力地抱起自己的弟弟,亲了一口:“阿杰,想姐姐了吗?”
闻人杰象征性地挣了几下,胖乎乎的小脸上满是别扭的神色:“不想。你就是为了丑八怪不要我!”
小孩天真的傻话意外道出了某种真相,闻人笑忍不住笑起来。
“丑八怪,”皇后微微疑惑地问了句,“这是说谁呢。”
“说的是严哥哥。”
“原来如此,”皇后摇摇头,轻笑了一下,“阿杰,不许这样没有礼貌。你也要叫严哥哥,知道吗?”
小孩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用力摇着头反抗:“我不要丑八怪做我哥哥!他和我抢姐姐,他是坏人!”
闻人笑和皇后忍不住一起笑起来。
提起严谦,倒是提醒了皇后什么事。她摸了摸女儿的脑袋,声音温柔:“笑笑,没几天就要过年了,让时远来与我们一起吃顿年夜饭吧。”
闻人笑一愣,喜出望外。欢呼一声,扑到母亲怀里:“母后,您太好了!”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道沉沉的声音:“不行!” 是刚在朝堂上封赏完将士回来的崇元帝。
“我们一家人过年,让他来做什么?”
皇后柔柔地瞪他一眼:“陛下这话说的。时远对笑笑,真的不错。照顾了这么些年,为何不能算是一家人?”
崇元帝哼了声,还要再说什么反对的话,闻人笑已经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
她要去威远侯府,告诉严谦这个好消息。
坐在马车上,闻人笑满心都是欢喜。
上辈子的这一天,她带着一卷册封镇远侯的圣旨和一车的赏赐,去探望身受重伤的严谦。
到了威远侯府,她早已熟门熟路地往定风阁走。
这些年,她来的次数不少,威远侯一家人早知她看不上他们,便也没胆子多打扰。
定风阁一如既往的安静,见不到几个下人。闻人笑脚步轻快地走到房门前,忽然见到一个手中提着水桶的小厮。
小厮恰好认得她,大惊失色:“公,公主恕罪,您这时候不能进去!”
闻人笑打量一眼那水桶,好脾气道:“严哥哥在沐浴吗?好的,那我等一会儿。”
在野外,可没有那样好的条件天天沐浴。严谦算是个爱干净的人,一回府便想着洗澡,倒也能够理解。
小厮松了口气,提着桶离开了。
闻人笑也正准备走到一旁的偏厅坐下来等,忽然僵在原地。
有什么细微的声音,穿过一道厚重的木门,飘进她耳中。
低沉的粗重的喘息,是她上辈子最熟悉的
来不及思考,闻人笑顿时白了脸色,脑袋呜的一声炸开。
他在做什么!
身体比大脑反应更快,闻人笑无意识地重重推开了门,冲了进去。
看清眼前的景象,她再一次愣住。
房间里摆了一只巨大的木桶,严谦坐在里面,被遮挡住身子,只露出英俊的侧脸和一段硬朗的勃颈线条。
他仰着头,眉毛拧起。紧紧闭着眼,脸上泛着不知从何而起的潮红。喉间低低唤出一句:“公主”
闻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