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益州王府内,司空鸣与赵广勋的交谈已经从正事在向闲聊过渡。赵莹玉带着赵广成也回来了,赵广成见到司空鸣,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怎么说呢,傻归傻,他还是知道是谁救过自己的命。
他此刻身上虽然穿着上乘的锦缎,但是却丝毫体现不出世家子该有的样子,倒是浑身上下都是尘土,颇有些逃难的贵公子模样。司空鸣有些不解的看着这满脸傻笑的少年,赵莹玉眼中柔和的出声道:“他呀,又去墓园了,我得带他下去洗洗。”
目送着这二人离开后花园。
司空鸣继续与赵广勋的闲谈,他毫不避讳的问道:“为何是这二世子得了《凤仪》真传?这东西不是只传历代益州王吗?”
赵广勋苦笑道:“你看我这文绉绉的模样,怎么可能学得成先人的神功,打小我就对武学的东西一窍不通,二弟倒是一点就会,是赵家难得的天才,深得父王喜爱。”
司空鸣是如何也不相信前任益州王会对一个痴傻的儿子有多喜爱,更不会相信向赵广成这样的人会被称作天才,他顺藤摸瓜的问道:“他以前也这样?”
赵广勋摇摇头,站起身来渡步到池塘边,看着池中的鲤鱼道:“他小时候可比我灵气多了,是父亲钦点的王位继承人,要不是因为十年前那件事,他们也就不会有与你的这段缘分了。”
话到了这里,司空鸣觉得自己再问下去就有些不合时宜了,纵使是心中十分好奇,也只得压了下去。
而赵广勋却不以为然,继续自顾自的说着:“十年前,凉王、益州王、广贤王、恭宪王、楚湘王五王围猎益州横断山脉,五王带着大队人马封山而围……”
所谓围猎,重点在围,各王带的甲士在选定好的大山脚下整齐排列,两三步一人分散排开,把整座山围起来,然后向着山顶聚集驱逐猎物。甲士们向山顶走出二十步为一圈,每缩一圈就打好栅栏,一层一层的把猎物逼上山顶。
这种围猎方式选定的山,一般都比较大,山顶较为平坦,到了最后的山顶的小圈只有四五十亩的大小,这里面可谓是珍禽异兽密集如过江之鲫,五王才穿戴好狩猎用的兵器甲胄,进入圈中自由的狩猎。
在当年的一天夜里,五王与大队甲士在山头之上进行着最后的夜狩,而二十里外的家眷驻地,却被西戎偷摸进来的大批人马如围猎般围了起来。
可谓是血腥的屠杀,当时赵家兄妹也在其中。天生的母行使然,当自己的孩子遇到危险时,母亲都会爆发出巨大的潜力竭力的保护自己的孩子,可毕竟是一个女人,就算提利器戴甲胄,如何打得过常年奔走在山间的戎族?
他们亲眼看在行营门口,下人忘我的护主死光后,自己的母亲提刀立于门口与戎族搏杀的情景,而当母亲死后,从小习武的赵家天才含泪挺身而出,他此时可是只有不到十岁的孩子啊。在与门口不断涌入的戎狄的战斗下,赵广成境界连连攀升,用稚嫩的身体奇迹般的坚持到了五王下山营救,成功守住了这个营房里的哥哥与妹妹。
从那天后他就一直对母亲与赴死的下人产生了深深的愧疚,虽然活了下来,而他也因为过度的使用内力,导致脑子出了问题。他始终觉得如果自己勇敢一点,早一点去战斗,母亲也就不会死。所以从那以后,只要他人在锦城,他三天两头就会往墓园跑,与冰冷石碑说话,给丫鬟下人们讲故事,和母亲说说自己的心里话。
出于无奈,前任益州王赵崇勇只得把他送往承天宗,希望能驱除附在他身上的恶魇,妹妹赵莹玉于心不忍,就陪着自己这个傻二哥一同前往承天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