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马山间总是肆意欢快，三人三马在这分不清天地的空间里面纵横驰骋，时间都不愿意流走。

“地上有鹿蹄子的蹄印！”

纪知雨经常来北山外寻找落单的道士，听他们说法，给他们上课。

导致这一带再无道人的踪迹，就连勉力坚持，香火寥寥的北山清风观，此刻也已经人去楼空，屋顶都塌了。对于这一代的山川地形，动物植物都印象深刻。

地面上果然有几个动物的蹄印，印记杂乱，看样子并不只是一头。

“往那边去！”纪知雨抬头扬鞭，一提缰绳飞驰而去。

郭信紧随其上。

唯独剩下骑不快的纪云，也不是他不会骑马，只是这般当作交通工具使用，确实不如人家上下随动，人马合一来的顺畅。

雪中却出现血迹。

在茫茫雪原上，一丝血迹都显得尤为扎眼。

“在那边！”

纪知雨眼尖，一眼就看到远处山坳里的两头鹿，再次纵马而上，留下纪云在后面打马紧追，偏偏胯下的马儿也有些不忿，凭什么你不会骑，难道怪我啊？

一头大鹿倒在雪中，地面上已经满是血迹，还有一头小鹿，正低头依偎在母鹿胸口，看见人来也不愿离开。

母鹿身上插着一支箭，伤口中还不断冒出鲜血，看样子是中箭之后又跑了一段才坚持到此地。

纪知雨赶紧下马，跑上前查看母鹿的伤口，不想小鹿却如临大敌，小蹄子在雪地里刨动，就要顶撞小姑娘。

箭已经深深射中在母鹿的肩上，这个位置是心脏的位置，已经没有了任何救治的可能。

母鹿从口中发出最后一声悲鸣，眼睛里只剩下落单的小鹿。

这时，从山脊线的另一侧传来马蹄声响，声响越来越大，越来越多，顷刻之间已经到了跟前，是一群富家公子。

为首的是一名锦衣少爷，一张脸倒还算白净，但就是嘴有点歪。身旁有五六个壮硕的随从，有的架着这幽寒之地不常见的猎鹰——海东青，有的牵着猎狗，一时间人喊马嘶，声势浩大。

“哈哈，两只，一箭双雕啊，不对，是一箭双鹿！这回看那个王家倒插门的小贼还敢说我不善骑射？”锦衣少爷哈哈大笑，丝毫没有把母鹿旁边的纪云三人看在眼里。

射中双鹿，少爷发现自己射出的箭上还有一只素手，纤细如同凝脂一般，在大雪天的映衬之下，丝毫不输那白雪。

再往脸上看去，这位在深宅大院中见惯了莺莺燕燕的少年公子哥，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妞子真美啊！

锦衣少爷看在眼里拔不出来，身边司空见惯的恶奴们早已经心领神会。

“少爷是不是看上这小妮子了？稍候，待奴才们给您带回府里面去。”牵着猎狗的恶奴阴恻恻一笑，看样子这种事没少干。

身后的三名恶奴狞笑着就下马上前，根本没有看见纪云和郭信一般，料想着这两个孩子也不成什么气候，十几岁的年纪，还能翻了天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