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待你不好吗?”王子彧没有直接回答。
玲珑摇头:“他们对我都很好,无论是姑娘还是荆棘,甚至赤蛇阿宁,但我知道,终究,我跟他们不同,我......”
王子彧看到玲珑垂下头去,轻轻抖动的双肩:“是因为荆棘?还是因为我的出现?”
玲珑一顿,抬起头,早已泪眼模糊:“这有何不同?”
王子彧轻轻一笑:“我懂了。”
“我需要怎么做?或者说,你想要得到什么?作为交换?”玲珑说话很直接,王子彧反而有些不适应。
王子彧笑笑:“玲珑姑娘若是真的相信我,便会一起相信,我曾经与你之间是有婚约的,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我想要知道我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到底在何处,当然,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玲珑像是习惯了各种条件的要求一般,并没有失望,只是睁着纯洁的大眼睛看着王子彧:“只要是我能做到的,再所不辞。”
王子彧看着眼前的女孩,他的心突然变得柔软起来,他控制着自己的心,低下头去,不再看玲珑:“我要拿到江祭臣的心。”
玲珑不解:“谁是江祭臣?”顿了顿,“拿到?是什么意思......”
深夜,付凌天府邸,付凌天一个人坐在案前,手中拿着关于张家公子的案宗资料。
他眉峰紧锁,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凶杀案。
原以为借用江祭臣和司杨廷两人联手,应该能查出其中奇妙之处。
却不想,连江祭臣都被困住,若是真如手底下人传来的消息所言,这一切都是因江祭臣而起的话,将着眼点不放在案宗上,但放在江祭臣身上,是否也能查出一二?
但令付凌天更想不明了的是,若是单独针对江祭臣,又何必伤及无辜?
除非,江祭臣的身上隐藏着什么大秘密,什么不告人的秘密?
付凌天想起自己与司杨廷的父亲,礼部尚书司明宇原是旧相识。
两人曾一起进京,一起同伴,也曾是一对要好的伙伴。
他知道司明宇被陷害抓捕那天,家里突然来一个来历不明的男孩,结果被从牢里归来的司明宇安顿在家里。
原是想着司明宇不过发了善心,但若不是,若因为那江祭臣身上所藏的秘密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付凌天猛地抬起头,淡淡得说道:“许是我想得太多了......”
他复又低头看案宗,手指摩挲着案宗上反复出现好几次的彼岸花几个字,紧锁着眉峰。
窗外一阵风吹过,将门窗统统吹开,付凌天一顿,目光如炬,盯着门外的方向。
看着夜风阴冷得吹着树叶而来,他全身的细胞统统
紧张起来。
他的手悄悄摸向案几下的佩刀,一语不发,也并未起身,静待来人。
一道红光闪过,如同一条红色的血流,以几乎肉眼无法可见的速度穿越走廊,蹿向付凌天的方向。
付凌天抓起佩刀,一跃而起,一刀斩向那红色“血流”,不见断裂。
却见那血流迅速聚拢而起,最终,形成一尊美女模样,并传来一阵娇笑声。
“大理寺卿付凌天,脾气好生厉害,吓得奴家都不敢现身了呢。”那声音令人心醉却也极具穿透力,一字一句都砸进心尖。
“无需装神弄鬼!姑娘大可出来说话!”付凌天防备状态,紧盯着眼前那尊美女模样的红色“塑像”。
只见那“塑像”的样子渐渐变得清晰起来,逐渐融汇成一个眉清目秀的女人模样,正是赤蛇阿宁。
阿宁娇羞得笑着低下头,纤纤玉手抵在唇边:“大人安好,奴家有礼了。”
阿宁看着付凌天的眼神透着妩媚,勾人心魄。
“是你?”付凌天眯着眼睛,紧盯着眼前的阿宁。
阿宁笑出声来,似乎很满足的模样,向付凌天靠近过去,气息几乎扑在付凌天的脸上。
付凌天倒也不躲,只是眯着眼睛,严肃得看着眼前娇媚的阿宁。
阿宁笑着,宛若撒娇:“亏得大人竟然还认得奴家,奴家倒也没了下毒手的心气去,大人,可有一直念着奴家?”
付凌天冷冷一推,将阿宁推出去半步,阿宁一脸委屈得看着付凌天。
付凌天冷言:“早知你不是什么善茬,为女皇献技之时,便是另有所图吧。”
阿宁重新靠近付凌天:“大人且莫要生气,奴家若说,从西域而来,完全是为了一睹大人风华,大人可相信?”
“花言巧语!”付凌天说着,便向阿宁出刀。
整个房间里,传来阿宁的娇笑声,付凌天攻击阿宁,阿宁却也不反击,只是来回逗着付凌天。
付凌天越是气急,阿宁便越是笑得猖狂,她天生爱捉弄人,便是来回陪着付凌天在房内追逐。
房间门外,张家公子那原本消失了的尸体,竟一动不动得站在院中,紧闭着眼睛,额间的彼岸花红得刺目。
在张家公子尸体的身后,一个原本准备来找付凌天的家丁看到房内动静。
前一秒还是一脸惊诧得样子,后一秒,看到张家公子直立的尸体慢慢转过身来。
张公子突然猛地睁开眼睛扑向家丁的瞬间,他吓得全身僵硬,动弹不了,裤腿被尿液浸湿,跌坐在地上。
“张......张公子......别,你别过来......”家丁一边说着话,一边向后退去。
张家公子的眼睛,在月色下泛着红光。
他一个箭步过来,凑近家丁,一只手抬起,突然插进家丁的心脏位置。
只一瞬,血流如注,家丁的心脏便被张家公子活生生得取了出来。
江祭臣躺在床上,月光如姣,窗户不知何时被打开。
夜风吹动着窗扇,轻轻拍打着墙面,床沿上坐着一个少女,少女光着脚,白皙的皮肤在月色下,显得异常好看。
少女低垂着眉眼,看着躺在床上熟睡中的江祭臣,眼神哀伤。
她脚踝处的铃铛陪着红色的丝线,看上去束缚而困顿。
少女轻轻从窗台跳下来,环视着房间里的一切,她满眼的眷恋与无奈,看着墙面上挂着的那些没有眉眼的画像,用手轻轻抚摸着。
“到底,你还是惦记我的,对吗?”少女回眼看向江祭臣,轻声念叨着。
少女脚下一闪,瞬移到江祭臣的床边,贪恋得看着江祭臣好看的眉眼。
她伸出修长的手指,想要抚摸江祭臣的脸,却迟迟不敢触碰。
就像是不舍触碰心爱之物一般。
少女唇角轻轻一勾,重新抬手伸向江祭臣的脸,却是刚要触碰到之时,另一只修长的手突然握住少女的纤细的手腕。
少女一惊,看向江祭臣,这才发现原来江祭臣那好看的眉眼正定定的看着自己,少女的心剧烈得颤抖着。
这是她太久没有看到过的眉眼啊,这是她朝思暮想的眉眼啊,这是她等待了千年的眉眼啊。
曾经的温暖不再,眼下,却只剩下些许冰冷。
那紧握着自己手腕的手,那是曾经捧着她的脸,宠溺笑着的手,那是......
少女忘记了自己顿在原地的模样,只是贪恋得看着江祭臣。
江祭臣猛地坐起身,与少女面对面。
夜色下,两人靠得很近,江祭臣的心剧烈得颤抖着,腰间的玉佩躁动起来,红得几乎滴出血来。
“你......是谁?”江祭臣眼中虽有冰冷,却透着焦灼哀伤。
少女抿着嘴与江祭臣四目相对:“你,真的不认得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