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以来,付凌天一直陪在陈霓裳的身边,看着她满身的伤痕,默默地,虽然没有流泪,但心却疼得不能自己。
错过的,终究是错过了,现在,她像是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边,自己也没有了阻碍的牵绊,陈霓裳也没有了离开平康里的牵绊。
但是,两个人之间却有一道横在情感中间,看不见,摸不着的屏障,难以逾越。
付凌天伸出手,想要覆上陈霓裳满是伤痕的脸,指尖距离她越近,便越是心伤。
“对不起......从我认出你的那一刻开始,我应该......应该保护你的,但是我没有做到......”
陈霓裳就好像是听到了付凌天的话一样,睫毛颤抖了两下。
付凌天看在眼里,回头,大声向身后喊:“来人!大夫呢?快来人!”
喊出这些话的时候,连付凌天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颤抖。
他见无人应答,起身,想要去找人的时候,袖子被人拉住。
付凌天顿在原地,全身从下而上,一直麻到头顶,默默地转回头,看向床上的人。
陈霓裳笑着,虽然满脸狰狞,但那笑容看上去,却那么的温和。
“霓???????????????裳......”付凌天默默地念着。
终于,眼泪流下来了,滚落,湿润而温暖。
“坐。”陈霓裳的嗓子也好像被压制着。
付凌天不知道,那天晚上,陈霓裳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痛苦,他不敢想,也不敢问。
“你感觉好些了吗?”付凌天先说话,不等陈霓裳回答,继续说道,“你放心,以后,我的府上就是你的家,以后,你再也不用奔波了,以后,再也不用劳心劳力,再也不用畏惧......以后,我保护你,虽然有些晚,但是......我想要这个机会.....”
付凌天一下子说了太多,陈霓裳就这样静静地听着,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我.....是不是说得太多,吵到你了......”付凌天意识到什么,轻声问道。
陈霓裳摇摇头:“太久没有听到过你说话,想听.....”
这一句,付凌天再也绷不住了,门口的位置,小厮带着大夫进来。
这也是小厮第一次见到付凌天流眼泪,他跟着付凌天这么多年,他以为,付凌天是从来不会流泪的,却没有想到,原来,只是没有什么能令他流泪罢了,只是,那个让他流泪的人,没有出现。
“大人......”小厮轻声叫着付凌天,见到此景,付凌天没有发话,小厮竟觉得不该现在带着大夫进来了。
付凌天还未开口,陈霓裳轻声开口道:“别让他们进来,我想跟你说说话。”
“好。”付凌天声音嘶哑,对身后的小厮挥挥手。
小厮会意,带着大夫离开,并将门关闭。
“对不起.....”付凌天不知道除了这句话,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当年,是他在他们最相爱的时候离开了她,现在,又是在他们明明已经重新相见的情况下,没有靠近她,而今,她伤成了这样,他终于有勇气带她回来。
终究,是他太懦弱。
而她却一直都很勇敢。
“我不再年轻,也不再美貌,你愿意接我到你身边养伤,我已经很感激,不用跟我说对不起。”陈霓裳淡淡笑着道。
“不,不止是养伤,我想养你一辈子。”付凌天脱口而出。
陈霓裳默默地摇摇头:“一辈子,我们早就错过了一辈子。”
付凌天止不住的心酸。
陈霓裳想要起身,被付凌天按住:“你身上的伤虽然
看起来很重,但几乎都是一些皮外伤,大夫说,只要好生静养,三五年,便可痊愈。这期间,不要跑,不要再跑了......”
陈霓裳想起二十年前,他们最后一次见面,那天,付凌天决定要带陈霓裳走的,但陈霓裳选择了逃跑。
因为他知道,付凌天本该拥有一个完美的人生,而不是带着她这样一个妓人远走高飞。
陈霓裳听话得重新躺好,笑着道:“你也看出端倪了,对不对?以你的聪明,不可能没有猜测。”
付凌天现在根本就不想再提与案子有关的一切。
陈霓裳伸手轻轻覆在付凌天的手背上:“那天晚上,我在赌,赌曼珠不会对我下重手,毕竟这么多年来,我帮她做了太多事。”
“为什么要帮她?我不明白,你明知道她是.....”付凌天话没有说完,自己闭上了嘴。
陈霓裳轻轻点头:“她有自己的目的,但是,她却从来不是一个不重感情的人,地狱灵蛇和地婆都误会她了。”
付凌天轻锁眉峰:“到现在,你还在替她说话?”
“对。”陈霓裳肯定道,“如果她果真无情无义,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她只是在完成自己的计划,其???????????????他的一切,她都不感兴趣。”
“与江祭臣有关?”付凌天问。
没想到,陈霓裳却摇摇头:“祭的事,是我在操控着,这么多年,我唯一的目的就是守护祭,你知道,他是我好姐妹的儿子,我不能看着他痛苦,守护他,也是曼珠答应我的事。”
“可是江祭臣不就是沙华?”付凌天问道,“曼珠要的,不就是他吗?”
陈霓裳笑了:“你不知道的事还有很多,祭,也是曼珠计划的一部分,她想要的不是祭,而是祭身体里统领一切的魂,还有他的这具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