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私,他与太子是朋友;于公,他只是大梁的镇北将军而已。
季淮卿走过去捡起上面的信,发现是澹台玄翊送来的,司寰又将突厥可汗阿史那修的手书递给了他,“阿史那修胃口不小,让我们送公主和亲便罢了,还想要辽东以外的五座城池。”
季淮卿打开阿史那修的信粗略的看了几眼后脸色也有些不好,“辽东以外的那几座城池,经商、贸易、军事皆为上乘,重点是皇商司空家的族址就在云中城。”
“哼,他以为孤怕了不成?”
司寰舔了舔嘴唇,眼底隐隐有嗜血之色。季淮卿不言,他又打开了澹台玄翊的信,里面除了一些问候之言,还讲了北漠二皇子淳于擎溪的事。
季淮卿将信揉成团扔进了火盆里,看着升腾起的幽幽焰火,“淳于擎溪是从小遗落在大梁的,也是最近被靖王殿下知道身世加以利用,搭上了淳于厌这块垫脚石。”
季淮卿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叙述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淳于厌在大殿上忽然提起淳于擎溪,只不过是一个幌子,给阿史那修看的幌子。他们真正的目的是殿下,成:月皎皎死,殿下也不可活。不成:北漠便可借机发兵,与突厥联手攻打大梁。”
司寰点了点头,“只是孤没想到的是,与老二一起长大,自小便陪伴在他身边的齐均,竟然是北漠遗落在外的二皇子。”
“殿下准备怎么做?”
“孤的病,真的只有月皎皎可以治?”
司寰的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自小便体弱多病用药石吊着性命,曾有算命的卜出他此生与这皇位无缘,活不过20岁。
司寰知道他问季淮卿这话只不过是想得到一点求证,他知道的,最近因为月皎皎的缘故,他的身体着实好了不少。
季淮卿看着眼前的太子殿下,“殿下,是想牺牲月皎皎吗?可您明知道,除了她没人能救您。您是想赌上您自己的命,赌上大梁的未来。”他顿了顿目光坚定的看向司寰,“殿下,我不会允许的,镇北军,或可一战。”
“我会尽快找到证据证明月姑娘的清白,所以殿下,您不用做最坏的打算。”
良久的沉默后,屋子里只余司寰极轻的叹气声。月皎皎的命,他不在乎,就像他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一样。可他是大梁的太子,是储君,是他们未来的君主。
他不能随心所欲,由着自己的性子行事,季淮卿说得对,也许他现在做最坏的打算并没有什么用。至于月皎皎,她好歹,救了自己的命呢。
司寰对月皎皎没什么感情,可也不至于盼着她去死。如果必要的话,他可以面无表情的看着月皎皎死,但若是能救,他自然会救,毕竟她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