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实时间的二十五年跟在游戏世界里的十八年,唐棠第一次感受到这种直白而汹涌的爱意。
不像平等尊重的彬彬有礼,是最滚烫炙热,无法回头的爱。
像是黑白画卷里,浓墨重彩的存在。
尽管它没有馥郁芬芳的花,动人的情话,以及得体的装束。
可是带来的冲击却是超出百倍的存在。
唐温明的手还在抓着她的手心,黏稠的血溅落在她的手背上,血腥味与泥土和雨水混合,明明狼狈不堪,可他因为爱她,笑得无比灿烂。
他像一个狂热的异教徒,将鲜红跳动的心挖出来,献给最喜欢的人,哪怕玷污对方的圣洁也不要紧。
他愿意用自己的鲜血染红她的裙摆。
“唐温明,你就是个疯子......”她跌坐在他身旁,煞白着脸。
这下雨水冲过他的白衬衫,涌出来的血迹就会晕红她的裙摆。
他垂着眸,视线落在那裙摆边被他先前碾碎的玫瑰,声音哑哑的:“糖糖,以后都不会有人再让你害怕了。”
抬起的眼是泛红的:“没有我,你往后会一帆风顺。”
我的世界只有你。
在那个永远出不来的寒春,我被浓稠的鲜血跟昏黄的灯光关在房间里。
你自由了。
唐棠颤抖着唇,撑着身子爬起来:“你给我捂着!”
身子在大雨中摇摇欲坠,声音带着动容的哽咽:“我去给你找医生,如果能活下来,这次......我给你机会。”
她的身影消失在大雨中,朝着那院门跑去,一抹白,消失在他眼前。
他却一点也不担心,垂眼看着胸口的匕首,笑出声来。
糖糖,我的傻妹妹、
怎么总是被骗。
痛意卡住他的心口,他咳嗽了一声,毫不在意地抹去唇边溢出的血迹。
抬手按住另一边的胸口,眼中净是算计的光芒。
谁知道呢,他的心脏在右边。人体的构造,他再清楚不过了。
这致命吗?
不,这只是小伤罢了。
他置之死地而后生,用这样疯狂的爱意,换取了一线的生机。
见识过他这样的爱,怎么能不被触动呢?
清隽疯狂的青年捂着心口,仰头轻笑,喉结滑动间,将溢出口的血腥气咽下。
大雨都挡不住他眉眼间的愉悦。
很快,等他解决了那两个人,就可以跟她在一起了。
他背后的恶魔,名叫欺诈。
冷风卷着雨砸在身上,冰冷的雨水遮住视线,她一把抹开,朝着远处尽可能地奔跑。
鞋子早已不见了踪影,她赤脚踩着地面,像是个疯子穿梭在黑暗中。
可那身影又纤细可怜。
忽然车声从拐角处响起,下一秒拐过,远光灯照射而来,她朝着马路中间站停,偏头张开手,纤腰楚楚,大片的血迹泅开在裙摆,细小鲜明的血迹是点缀的花蕊。
她像被狂风骤雨击打下的花朵,仿佛随时可以折断那纤细的腰肢。
美丽、脆弱、可承载恶念的完美金丝雀模样。
“停车——”冷沉如冰的声音响起,车子急刹,发出刺耳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