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新娘进门，接亲的小女孩松手，他赶忙走出，小心翼翼的牵上了新娘那只苍白发冷的手。

鞭炮声又起，成亲仪式转入尾声。

一众亲朋好友围聚门前，看着新郎新娘跪于堂中。

“一拜天地！！！”

司仪的声音喊得尖锐。

成亲步骤早已了然于胸，何默牵着身边新娘子的手，对着门外跪下，缓缓叩首。

门外天地桌上，朱砂红绸覆盖，喜庆满满，上面摆了各类物什，全部用黄纸符贴住，隐隐闪光。

“二拜高堂！！！”

司仪的声音喊得沙哑。

正座上，两位老人脸上带着凝固的笑，直视着堂上将成夫妻的这对新人。

何默温柔的牵着新娘的手转过身，正对着两位一动不动的老人，再度跪地叩首。

“夫妻对拜！！！”

这一拜后，便成夫妻之实。

新人面朝彼此，何默面带微笑，含情脉脉的看着距离自己近在咫尺的这个头戴红盖头的娘子。

盖头厚重，看不清下方佳人的面容。

焚香的烟气与鞭炮的火药味，熏得人有些朦胧。

红盖头上用朱砂画满了错乱的符文，彼此交错，像是复杂的道符。

蓦然间，何默愣住了。

那瞬间，四周的声响变得无比刺耳，面前的红盖头，艳的不真切。

一滴冷汗从何默的额角流下。

这是我的婚礼？

今天该是我成亲的日子？

他没有拜下，而是错愕的望向四周。

司仪的笑容扭曲的夸张，嘴唇大大的向旁边裂开，露出一口黄褐色的牙。

正座之上，泥塑的老人身上的彩绘都有些斑驳了，其中一尊泥像甚至一只眼睛都碎裂了下来，现出了里面粗劣填充的砂石。

墙上白绸挂着白花，上面用朱砂写满了符文，好似溅上了人血，一朵朵扭曲的红花。

这是谁的婚礼？

何默在心里一遍遍的对着自己大声发问。

面前的红盖头还板正的跪着，等待着夫妻对拜的那一刻。

她全身被红色衣装包裹的严严实实，唯有两手露着，摊放在身前。

苍白缺血的手指直挺挺的伸着，关节早已僵硬。

“相公~我们还不拜吗？”

浓烈的香料味道从她的身上传来，但却还是掩盖不住似有若无的臭味。

新娘声音轻柔空灵，好似是在何默的脑海中低声呢喃一般。

这一拜之后，一切就都结束了。

何默瞪大双眼，踉踉跄跄的站起身。

“这是怎么回事？！”

自己不是新郎，自己只是来吃宴席的。

该成亲的人，是大牛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