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这几日的相处,娴妃已知道张轻绝是淑妃母家签了死契的婢女。倘若换做其他人家,自是一句话的事。
淑妃家么…
狭长的丹凤眼看向张轻绝的脸,她这么一个妙人儿,又有一身的好医术,做人家的婢女,着实可惜了。
“等皇上来,本宫着皇上去哄淑妃。若成了,你的救命之恩两清。若不成,你也别怪本宫。”
张轻绝大喜过望,有皇上做说客,淑妃还有什么理由不答应。
娴妃摆了摆手:“你别高兴的太早,你有大才,萧家肯不肯放人,不好说。”
张轻绝焦虑的等到皇上来,又看着皇上离去。
直到第二天午时皇上来了又走,张轻绝才端着补药入内。
娴妃用手支着额头,摄人魂魄的眸子,含着几缕笑意:“方才皇上说了,淑妃倒是愿意放人,但萧未极要纳你为妾,死活不同意将你的卖身契归还。”
张轻绝恨的牙痒痒,这辈子就算是死,她都不会做萧未极的妾。她心中虽失落,这事却也不怪娴妃。
娴妃纳闷道:“本宫听皇上讲,萧未极满腹诗书,人又长的玉树临风,多少女子挤破头想要嫁给他为妻。你为何不愿意?”
张轻绝定定的看着娴妃,不答反问:“娘娘入宫这么些年,可发自内心的开心过么?”
娴妃眸光一沉,人人都道她是皇上的宠妃,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谁又知道,她从太阳从东方升起,一直等到夜幕笼罩的心酸。
她忽然有些同情张轻绝,至少她有强有力的娘家作为后盾,谁也不敢轻视她。张轻绝不过是没有根的一叶浮萍,只能随波逐流。
“你的条件本宫无法答应,不如换一个能实现的赏赐。”
张轻绝不会在没有希望的事情上纠结,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娘娘言之有理,奴婢一时半会倒也不知道要什么。”
娴妃道:“这不打紧,等你想好要什么,只管着人去将军府找本宫哥哥。”
张轻绝谢恩,又道:“娘娘腹部的伤口恢复的很好,奴婢有一朋友病了,今日要出宫给他复诊。大约四日后,娘娘派人接奴婢入宫,奴婢帮娘娘把伤口的线拆了。”
娴妃也不挽留,命樱珠抓了一把金瓜子给张轻绝,送她出宫。
张轻绝想着要去和淑妃辞别,在后花园却遇见了皇上和淑妃站在液池边赏鱼。正犹豫要不要上前打招呼,可巧淑妃看见了她,朝她摆摆手。
张轻绝便和樱珠绕过后花园离开。
娴妃已派太监备好马车,她满腹心事的捏了捏眉尖。就连皇上出面都无法拿回她的卖身契,这辈子,难道她真的要被萧未极拿捏么?
马车行驶到盛京最繁华的街道,车帘上下晃动着,她隐隐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掀开帘子,果真是守门老王,大喊道:“老王。”又赶紧叫车夫停车。
守门老王听到有人叫他,回过身来时,瞧见张轻绝一张笑脸,心情顿时愉悦起来:“回来了。”
张轻绝朝他走了过去:“你怎么得空出府?可好些了。”
守门老王憨憨的摸了摸头:“出来买点东西,还没用午膳吧。前面有一条街,里面的豆腐脑鲜香可口,一道去品尝品尝?”
难得有片刻自由,张轻绝一口答应。
她出宫本就是记挂着守门老王受伤的事,吃了豆腐脑后,她起身道:“回去吧,让我看看你伤恢复的如何了。”
守门老王并不着急,带着她来到盛京最有名的玲珑阁:“你我成亲虽然推后,珠钗头凤先备好,到那一日,也不会慌手慌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