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驰道:“收敛?我得更张狂才对。我越没有朋友,皇上才越放心。”
施宇沉默了,确实忧思更甚。
王驰却爽朗一笑,安慰道:“西北离不了我爹,军中离不开我大哥,我一个大闲人,只有我父兄屹立不倒,我在京城横着走,也没人敢奈我何。”
这是实话。
施凌见气氛沉重,转了转眼珠换了个事儿问道:“雪霁哥哥这次抓的这个小女娘是皇上指明要的钦犯?”
“嗯。”王驰说,“白氏唯一活口。皇上要的不是这个人,是白氏的认罪书。只有白岩罪大恶极,皇上才依然圣明。”
施宇又忍不住劝:“这种话这里说这里了,到京城就别再提了。”
连施凌也叹道:“近年西北处于风尖浪口,每逢出兵,都要三思。入了京城更是……连话都不能随便说了。”顿了顿忍不住又问,“我觉得吧,白岩在郡守府自焚,这事儿可蹊跷,雪霁哥哥,你擒下那小女娘,可审出什么来了?”
王驰眯了眯眼,说:“没呢。听说那小女娘是个庶出,常年不在府中,不知内情也在情理之中。”又冷笑一声,“皇上可不管她知不知道。她必须得知道。”
施凌已是又手法娴熟的换了岩茶,口中不耽误的说:“嗐,众怒难消嘛,皇上总也要杀个人以证公允的。”
施宇忧虑道:“白岩岳丈乃太子师,这次不知会不会……”
王驰道:“太子但凡还有一点脑子就应该知道退避三尺。若是执意参合,也该想到后果。”
施凌将茶给两位兄长添上,又好奇问道:“听七哥说,说雪霁哥哥先前往死里踹了那小女娘一脚,怎么还能活着?”
“奚远七这张嘴!”王驰摇头,“他怎么说的?”
施凌顿时坐直了身子,模仿着奚远七的语气神态,道:“说时迟那时快,我家少爷气急之下,飞起一脚,正中心口。啧啧,那小女娘当时就给踹吐血了。那小女娘冻了一夜,看着浑身都僵着,却没当即毙命。更奇怪的是,她连夜受审用刑,居然也没死,命硬得很!”
她说着,俏皮一笑,盯着王驰问:“雪霁哥哥怕不是看人家生的俊美根本没用劲儿踹吧?”
“我那一脚是往黄泉路上踹。”说着王驰揉了揉眉心,“她身形瘦弱,按道理早该气绝。却残喘至今,也……确实古怪……”
施凌却是想起了道士的话,喃喃道:“莫非她身上真有怨气保护她?也太玄了吧!”
施宇不悦:“嘀咕什么?”
施凌可不敢道士的话同大哥将,懒得挨骂,只随口道:“我说,活与不活,皆是命数。”
施宇一巴掌拍在施凌头上:“命数什么命数?被洗脑了么?你不要垂涎人家美色就说啥都听!迟早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施凌脸一红,当着王驰也没有反驳,只不服气的咬牙腹诽:大哥越来越坏了,哪有这么说自己妹子的!他必定是听到了自己方才的低语才故意来问的。真讨厌!
王驰似是笑了笑,呢喃着:“……命么?哼!”
便在此时,船舱外响起混乱的脚步,紧接着,便有人轻敲了舱门,然后奚远七的声音响起:“公子,不好了,白泽卿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