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采地头顶着天,迈开大步走连环,双足站稳靠营盘,摆上香案送诡仙~~”
毖浔觉得气氛越来越不对劲,非常阴冷粘腻。
红发巫女跳到黑煞的骨灰坛前,蓝发巫女的红盖头下出现了异动,那个头颅越缩越小,像是凭空替换了个人。
“哼哼哈哈哈哈哈哈……”
尖锐的笑声从红盖头下传出,听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盛放着人头的翁里“咚咚咚”弹个不停。
长凳上的无头尸体也不自觉地抽动着,诡异无比。
红发巫女的唱词声越来越小,最后每一个尾音都带着些许啜泣。
碧玉将无头女尸解绑,扔给其他人看着,她大马金刀地坐在长凳上,用煞气环绕的佩剑插入地面镇摄全场。
“别怕,继续唱!”
红发巫女一抽一抽地跳着,坚持表演完全程。
毖浔远远地观望,眼中忽然闪烁种种错觉。
她看到端坐在长凳上,背脊挺得很直的碧玉头脸变换,竟是变成一张黑色为底,红六点,白六点的牌九,是天牌。
因为恐惧颤抖着肩膀的红发巫女的脸上留的泪也幻化成六个白点,抚上脸颊的烈火般鲜艳的发丝变为六个红点,她的脑袋也成了黑色的天牌。
她们的头颅古怪地涨大,笨重到几乎要与身体脱节,长方形的牌九活了般要向前跑去。
任凭碧玉和红发巫女的身体被甩上天,牌九头也没有停下步伐,朝村后的山坡上攀爬跳跃,直到两张牌碰撞在一起,回音响彻云霄。
“双天!!!!”
被诡仙上身蓝发巫女用尽全力喊出这么一句,随即将头转向毖浔。
这一刻世界莫名地安静下来,无头尸,黄发巫女,监察司的人无动于衷般静止着,只有毖浔和那个缩得极小的头颅隔着红盖头对视。
“啪嗒——”
红发巫女和碧玉的尸体后知后觉地从天上掉下来,在毖浔面前摔成两滩血泥。
毖浔的白袍被溅得到处都是血,她本人也没能立刻冷静下来,脑袋嗡嗡的注视着一切。
她现在方寸大乱,手上的匕首烫到她几乎要拿不稳了。
她拼命提醒自己这是幻境,只是黑煞在用这种恶心人的方式向自己挑战。
幻境之所以这么逼真,是因为在村子里确确实实发生了这些事,真实的情况应该是碧玉和红发巫女都没有发生意外,在同一片夜空下与毖浔一同等待着转机。
再说了,诡物只能靠幻象迷惑人眼,目前还没发现能直接干扰现实的家伙。
毖浔能体会到黑煞对于这次的离间它和白煞的献祭很是愤怒,将红发巫女和碧玉像出气筒似的在幻境中玩弄,迷惑人心。
当她再定睛一看时,眼前的两具尸体消失了。
碧玉严肃地直视前方,红发巫女瑟缩地抱着自己的肩膀,但是都如同先前的样子一动不动,像是原地化作了雕塑。
除她们以外的其他人亦是如此。
毖浔回忆起天阴残卷里关于牌九的记录,失去大部分记忆后,她的大多认知都是由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构筑而成。
“至尊天地人和主,梅长板斧瓶六五;杂九八七五对补,天杠地杠从九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