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清凉柔软的手附在自己额上,激起一阵酥麻战栗。
不行,不行。
唯独她不行......
他摇着头,躲开了宁扶蕊的触碰。
“滚,滚开!”
宁扶蕊心中也着急,若是魅香不解,他必定活不过今晚。
若是要解,那她今晚就得......
横竖不过一夜情。
她豁出去了!
她见不得这人这么轻易就死了,更何况本来他也是被自己拖累进来的。
昏昏沉沉间,少女双手抚上他的面颊,轻轻吻上他的额,耳畔似有细柳春风拂过。
“我来帮你。”
闻言,周惟卿猛地一颤,情急之下,竟是一头将自己撞晕了过去。
似乎铁了心地不想碰她。
宁扶蕊双手顿住,神色复杂。
她到底是什么虎狼,碰了她比碰了魅香还严重吗?
不过这人晕了过去,倒让宁扶蕊心下负担轻了不少。
夜间的春风轻轻撩动窗纱,吹散了满室旖旎。
周惟卿做了个难以启齿的梦。
耳边是她轻声的呢喃,带着体温的触碰......
一切有为法,如露亦如电。
诸法皆妄见,如梦如焰;
如水中月,如镜中像;
宁扶蕊才知道,这魅香连着禁锢人的阵法。
魅香一解,阵法便破了。
那色魔竟如此通人心。
算准了周惟卿不会碰她,趁机来个一石二鸟!
若是魅香不破,恐怕她今晚跟周惟卿都要葬身在这里。
看着两颊通红,还在熟睡的周惟卿,眼角似有未干的泪痕。
真是个千娇玉贵的小公子,做那种事情竟然还会哭。
不过此时魅香已解,他的面庞又恢复了往日的沉静。
宁扶蕊恍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对这个人有些心动,她紧紧抿着下唇,神色又复杂起来。
她还要回家,她不能沉湎于任何一段羁绊。
更何况,在这个架空世界里,她是为了做任务而来的,本身也没有任何资格去拥有一段羁绊。
此时天光已近大亮,她迅速穿好衣服,回头望了眼周惟卿,便再无留恋地走出了房间。
就当这是一场梦罢,周郎。
宁扶蕊这两日都在寻觅色魔的踪迹,可自那日起,她再也没有感受到它的存在。
可风不平浪不静,偏偏那个祁元白天天闹上福绣楼,她解释了几次他都不信。
天天拿着根桃木剑追着她砍。
她只得暂时离开福绣楼,在外面寻了间旅店住着。
信鸽飞书,她收到了柒柒的来信。
原是四皇子来江南养病了。
长公主曾与她说过,要她劝四皇子参与夺权。
可就凭他那孱弱的身子,能撑住活下来便不错了。
事情一桩接着一桩,全都落在她的肩上,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寻了个好天气,宁扶蕊又跑出去泛舟游湖了。
她躺在一叶小舟之中,折了一片残荷盖在眼睛上遮挡光线,渐渐睡了过去。
李沅坐在湖边,恰巧望见远处有一女子躺在小舟上。
衣袍一角浸在水中,却还浑然不觉。
他示意内侍推他上去看。
这时,一阵风吹过,湖面上烟波散尽,残荷也被吹落水中,露出女子的芳容来。
宁扶蕊睡得正香,眼下隐有两抹青黑。
忽然感觉一个身影覆了下来。
她睁开眼睛。
李沅一双平静无波的凤眸正在注视着她。
“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