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宁扶蕊敲晕一个,周惟卿下手也十分狠绝,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一个吹笛,一个捏眼,配合得十分妥当。
扑簌的风吹过来,芦苇地便传出一阵飒飒之声,很好地遮盖了两人的所作所为。
缓缓将晕过去的二人拖到一处树后捆起来,宁扶蕊实在忍不住,扑哧一声捂着肚子笑了出来。
此情此景实在太黑色幽默了。
周惟卿一脸奇怪地看着她。
宁扶蕊一脸好笑地望着他,解释道:“我,我没想到你竟还有这等手段。”
“......”
“看不出来啊,周惟卿。”
平时温言款款,吵架都吵不赢别人的男人,大半夜屁颠屁颠跟着她跑出来劫人。
周惟卿面不改色地望了她一眼,他只知道那两个人快要醒了。
要阻止让他们咬舌自杀。
左顾右看只有宁扶蕊方才给他的帕子,他小心翼翼地折叠起来放进中衣里,扯了自己衣角的一块布准备着。
宁扶蕊蹲在旁边好整以暇地看着。
忽然觉得这个人特别好玩。
落单的二人一醒,看见周惟卿罗刹般阴骛的眼神直直盯着他们,顿时吓得浑身一颤,脊背冒汗。
宁扶蕊用短镰提着瞎子的下颌,冷言道:“你们运私盐,背后主子是谁?”
瞎子用剩下的半边眼瞳瞧着宁扶蕊。
怎么还有个身段窈窕的女郎?
旁边的穿着夜行衣的青年幽幽地来了句:“别看不该看的。”
语气是平静缓和的,却令他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我,我们也是替人办事的,不知道啊!”
此时,另一个跛子也行了,连忙配合着点头。
周惟卿不想与他们多交流,便直接下了最后通牒:
“你二人今晚只能活一个,谁先说活谁。”
此话一出,二人都沉默了。
瞎子与跛子是在被招来队伍后认识的。
因为是同乡,又同样罹患残疾,二人一路上相互照应,说是亲如兄弟都不为过。
“我家还有八十老母——”
“我家也有!”
宁扶蕊看着二人直接将自己底细吐露了个遍,都没交流出结果。
她侧目看着周惟卿。
会不会做得太狠了点儿。
这两人也没什么坏心眼。
周惟卿开始不耐烦了:“不说的话,交给县府处置也是可以的。”
二人听见县府,眉心一跳。
招他们的人便是县令身边的亲卫,信誓旦旦地说走完这一趟便能获得万贯家财。
如果把他们交给县令,说不定还能从轻发落!
“交就交,谁怕谁!”
“对,交就交!”
不用审了。
周惟卿用看死人的目光望着这两个愚蠢的男人。
可是他不想在宁扶蕊面前杀人。
宁扶蕊看着那两人喜不自胜的脸色,就差没把是县令指示他们做的写在脸上了。
身边骤然升起一道杀气。
宁扶蕊知道他又动了杀心。
她扯了扯他的衣角,示意让她来解决。
“我观你二人劳苦半生,提着人头做事不容易,今晚便放过你们。”
头一次有人与他们共情,瞎子与跛子感激地望着宁扶蕊。
“只是此后莫要再做此等勾当,今晚便是你们命中的劫数,一旦活过今晚,往后便可顺遂半生。”
二人一听,手被捆缚着,依旧以头抢地跪谢着宁扶蕊:“谢谢女侠大恩大德,我们不做了,我们一定不做了!”
宁扶蕊赶紧拉着状态还异常着的周惟卿走人了。
阴兵借道案水落石出,宁扶蕊心情十分愉快。
她坐在书案前,周惟卿照常给她换药。
少女莹白柔润的肩头上有一圈可怖丑陋的咬痕,十分不合时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