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画眠捋了捋自己额头上被风吹乱的头发,实际上并不是很乱,她只是有几分不自在。
这容王殿下比想象中的更好相处,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但凡他是那种高贵冷艳或者霸道专断的,那都不会让人深思。可他偏偏极其温热通透,将清冷与温润结合得恰到好处,不会让人反感。
“喵。”
浮白往阮画眠这里跳了过来,方向极其精准,她也接住了。
“劳烦阮姑娘给它擦个爪子。”
阮画眠接过了容王递过来的一方手帕,是绛紫色的。
“您客气了。”
站在池子旁的阮画眠微微颔首。
这是膳堂外的一处池子,因为浮白刚才跑过来洗爪子,他们便没有急着前往清明阁。
扒拉了小鱼干的爪子,自然是要清洗一番的,爪子上留着油也不好。阮画眠也不知该夸这浮白太讲究还是太聪明,一般的猫都是用舌头舔舐的。
“您?不用如此恭敬,随意称呼即可。”
容词景注意到了她话中的敬称。
她太谨言慎行了,有的时候谨慎过头反而不好。
“嗯。”
阮画眠点了点头,心里有些触动。她一向谨言慎行惯了,她对上位者致以恭敬,怕失了礼数。
穿过来的这些日子里,他是第一个注意到了自己用的“您”,也不知道会不会是最后一个,但无论如何这还是让阮画眠心里有些波动的。
至少这说明自己不用端着了,在这人面前可以放松。
擦拭好了浮白的爪子之后,浮白又“喵呜喵呜”地叫了起来,这让阮画眠有些不知所措。
它乖的确乖,但是有些时候突如其来的行动让人摸不着头脑。
最终,浮白跳到了容词景的身上,还在那人怀里撒泼打滚。
这让阮画眠觉得自己纯纯就是个工具人,被这个黑猫利用了,合着自己只是给它擦个爪子,最后还抱不着。
微微撇嘴,阮画眠将那方手帕递给了容词景,注意到了那手帕上绣的一朵海棠花,是月白色的。绛紫色与月白色,本来配在一起是有些违和的,可是在帕子上却恰到好处,没有一丝怪异。结合一下容王府的海棠花,阮画眠的猜测是这位喜欢海棠花。
青墨推着轮椅,他们几人前往清明阁。
一路穿过假山园林,走上流水小桥,最终来到了一处置于竹林之中的楼阁。
这景色与整个容王府的风格不太符合,显得颇为突兀怪异。
阮画眠也没有过多打量,听着耳畔风吹竹叶的沙沙声,踏上了前往楼阁的青石板路。
面前是一处鱼池,他们二人对坐在了一旁。
青墨退了下去,只剩下他们二人。浮白从那人怀里钻了出来,跑到池子旁边逗弄鱼群。
池子清澈无比,没有因为阳光的照耀而显得混浊,还能看见里边游得欢快的鲤鱼。
“浮白吃的小鱼干是这池子里的嘛?”
阮画眠看一旁的这位正在撒鱼食,问了一句,挺好奇的。也不知是这池子的缘故还是鱼食的缘故,容王府里的鱼格外鲜美。
“是,大多是浮白自己捉的。”
容词景养浮白的第一年,它还没学会捉鱼,它很怕水。后来第二年浮白掉入了池子里,差点被淹死,然后学会了捉鱼。而今是第四年,它闭着眼睛都能捉到自己想吃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