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已经到这份上了,聪明的人应当是明白了,可这女子不明白,如此愚钝,想来此后的命途是很难破解的。
“话说你这老先生,记得把你的白胡须粘好。”
阮画眠看出了那是假的胡须,本想上手去摸一摸的,但最终觉得过于轻浮还是作罢。
看面相算命的术语谁都能说几句,无非是什么“命格极好,福泽深厚”,或者是“天煞孤星,六亲无缘”。
她又不信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即使是自己身上亲身经历了魂穿这种没根据的事,她还是不信这种算命说辞。
“你这丫头,还挺厉害的,居然看出来了,真没趣。”
那算命的老头把自己的胡须粘紧了,这才郑重打量起了面前的这姑娘。
刚才自己只是随便说说,如今细细打量倒真的发现了怪异之处。这姑娘看着还真不像是这里的人,身上没有那些个世家贵族的骄矜气,更没有寻常千金小姐的自诩清高。
“我观你印堂发黑,不,小老儿观你印堂发红发亮,面色红润光泽,眼水泛滥眼光如醉,此为红鸾星动之兆。”
“我还说自己岁属贪狼,命犯桃花。”
阮画眠摇了摇头,这些都是无稽之谈罢了。正如同华国的那些星座运势,这里的这种星象算命都是虚妄。牵强附会之词,无非是用来迎合世人喜好的。
这些算是封建愚昧,她打心里不认同,但是尊重。
“姑娘的确是岁属贪狼,命犯桃花。”
老头捋着自己的胡须,打量着对面的丫头。说来也巧,这丫头面相不是挺讨喜的,但这性子倒是极好,他也就乐意多说几句。
不曾想这丫头还会几分算命术法。
“那您能给我算算什么时候进土堆吗?挺着急的。”
阮画眠嘴角微微含笑,眸色淡然。
她将目光转向了另一个街角,她好像看到了一个很熟悉的人,但是离得太远又怕自己认错了。那人穿着青色的衣衫,进了酒楼。
“小姐,别这样问。”
青烟在一旁拽了拽自家小姐的衣袖,前头的话都是些无甚大碍的,但是小姐刚才那话是不能随便说的。
毕竟是牵扯到自己的生死,小姐还这般打趣,不看重自己的命途。
“没事,我瞎问的。”
“你这丫头乐天洒脱,自然是长命的,不会进土堆。”
老头只是看了看,最后说出来的也只有这一句。他倒是算出来了,只是到底是天意难违,他不能说出来。
“天色昏沉,日影西垂,请您去吃饭。”
阮画眠指着前面的酒楼,她突然有些饿了,中午在太傅府吃的实在是太凑合了。
人一旦吃到了美味的佳肴,就会变得越发挑剔,便再也不想去吃索然无味的饭菜。大抵这就是人的本性,正如同你穿过好看华贵的衣服,自然不愿意去穿那些丑陋破旧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