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黎一时摸不准她的意思,摇头道没有。
“那我便来说两句。”安伯侯夫人笑中的温意散去几分,“来者即是客,身为主家自是应该以礼相待,但若是故意挑事,我也不会纵着。”
她警告的视线扫过方才起哄的那几人。
“今日是庆贺我儿与何家宝儿姑娘订亲,旁的事情休要再提,若心有疑问,就如宴家姑娘方才所说,去问霍缙那阎罗,逮着一个姑娘追问是什么道理。”
“哦,我忘了,有些人只敢嘴上说说,叭叭叭的比谁都欢快。真到了人家面前,腿都软了走不动道。”
“欺软怕硬可要不得。若是实在怕的不行,让你们兄长弟弟去寻那阎罗问一问。为何宴家姑娘摔了他的东西,他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屏风之隔的另一边,诡异安静一瞬,说话声渐起,仿佛方才无人在意。
开玩笑,锦衣卫那群疯子,对女子都毫无怜惜之意,何况是他们。
寻常的锦衣卫可能碍于他们的家世,略有收敛,霍缙是谁?
锦衣卫指挥使,实权在身,陛下信任,下手只会更狠,理由都无需找。
轻飘飘一句妨碍公务,就可将他们带去诏狱折磨一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他们见了他,跑都来不及,更别说往上凑。
细细想来倒也是。
那般睚眦必报之人,可不会因为惹到他的人是女子而收敛。
若这宴六真的摔了他的东西,第二日就该没了。
至于二人交好……
呵呵,比太阳打西边出来还离谱。
这谣言是谁传出来的,心眼子忒坏了!
屏风这边的女子,面色也是变来变去,后知后觉地心中生出惧意。
有人当众对着宴清黎行了一礼,道了声歉。
然后不断有人起身致歉,眼中还带出了同情和怜悯。
宴清黎受下,心中竟是不似方才坦然。
毕竟她是说了一半,留了一半,霍缙并未对她怎样,也没有她们想象的那般凶残。
可若再解释一番,就更说不清了。
见她面色郁闷,有同理心强的姑娘上前来,牵着她,把她带到姐妹中,软声安慰。
宴清黎心中愧意渐起,犹豫着说了几句,但是无人相信。
还反过来劝她,不要把那人想的太好,说他不过是觉得自己受到主家的招待心情不错,才高抬贵手,放了她一条生路。
她们嘱咐她,再见到霍缙,一定要躲得远远地。
大家都叫他笑面阎罗,是有真切原因在的。
宴清黎最后放弃了解释,软声应好。
往好处想,至少二人清誉无伤了。
宴中大部分姑娘都很好相处,带着宴清黎一起投壶、打牌,讨论京城新出的纹样首饰。
这感觉很新奇。
在西郊时,与她同龄的人极少,且多是少年。
祖母约束着她,不许她跟外男玩耍,她更多的时间是同猫狗嬉闹,或者雕刻练琴。
生活充实,不觉孤单。
现下同她们一起,她的思绪不由发散,若是她在京城长大,会是如何。
想了想,没得出个结果。
也是,世间本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