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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

顾和捂着头上的伤口顾林医生家包扎了,顾满陪着一起去了,顾安去生产队喊秦桃去了。剩下顾灵顾雪姐妹俩站在门口,身子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顾老太坐在牛车上,双眼喷火地看着熊芯,声音怨毒地说:“还站在那干啥!赶紧背俺下去。”    熊芯撇撇嘴,露出为难的表情说:“妈,我力气小,背不动你。要不你在牛车上再躺一会,我去喊二伯哥回来背你?”    她不是背不动,只是不愿意而已。她怕忍不住把顾老太扔地上。    顾老太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怒道:“你说你能干啥?读了点书有个屁用!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一身懒骨头!”    熊芯委屈地说:“妈你的说对,我以前在家农活干得少,力气也少。我这就去喊二伯哥回来。”    顾灵声音发颤地开口:“三婶,我去喊我爸回来。”    熊芯摆摆手,说:“三婶去吧,三婶走得快。你去给奶奶倒杯水喝。”    顾灵拉着顾雪去厨房给顾老太倒水去了。熊芯快去往生产队走去。    麦田里,村民们挥洒着汗雨收割麦子。熊芯看了看,发现大半人都是在浑水摸鱼,能偷懒就偷懒,真正卖力气干活的,大概都是平时老实巴交的人。    不过稍稍一想,熊芯就明白其中的缘由了,这个时代吃大锅饭,什么都是公家的,又不是给自家干活。多数人的心里,大概都觉得,自己偷懒一下,活儿还有其他人干,总能干完的。    “三弟妹,你怎么也来了?是不是你大伯他……”秦桃急匆匆地从麦田里跑出来,看见熊芯,抓着她的胳膊,一脸担忧地问。    顾安气喘吁吁地跟在秦桃身后,看见熊芯,想起熊芯不给他喝鸡汤,顿时鼓着脸,手指着熊芯大喊:“妈,都怪三婶,要不是三婶,爸也不会被奶奶打流血了。”    “什么?”秦桃闻言双眼圆瞪,抓着秦桃胳膊的手加大了几分力气,一脸不悦地问:“三弟妹,到底是咋回事?你咋这么能惹事,早上害的咱妈闪了腰伤了腿,现在又害的顾和被打破了头。”    熊芯瞄了眼被宠坏了的顾安,心里一乐。顾安早就被顾家人宠坏了,他这么一开口,正好给了她解释的机会,省的她直接开口解释,倒显得有几分刻意。    要不然秦桃急匆匆跑回去了,她哪里有机会把顾老太做的好事好好宣扬一番呢。    顾老太做下的恶事传开了,那她在顾家行事即使有些不妥,村民们也不会对她过多指责。再说了,她若不把顾老太所做之事传开,万一在村里传成了顾和为了她被顾老太打破了头,吃亏的是她。    八卦之心不分男女老幼,人的想象力也是无穷的。极有可能在村民们的饭后谈资中,她就被扣上了和大伯哥牵扯不清的污名。    眼角余光瞥了眼几个探头看过来的村民,熊芯一脸自责地说:“大嫂,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了大伯哥。咱妈还在生我的气,看见我就拿了根木棍打我,我吓了一跳,躲了一下,咱妈的木棍就砸到了大伯哥头上。”    秦桃脸色黑沉,她相信了熊芯的话。顾老太的脾气,她一清二楚,心里有一点不痛快就要骂人。以前也只是吐沫飞溅张口骂人,很少打人。但是自从熊芯嫁进来,顾老太倒反而动了好几次手。    熊芯最多默默避开,也不会给老三告状,这自然更助长了顾老太的气焰,越打越顺手了,总有那么几次,熊芯闪避迟了,被顾老太打中。    想着被打破了头的顾和,秦桃厌恶地看着熊芯,说:“老三媳妇,你可真行。今天一天就惹咱妈生了三顿气。”    熊芯一脸酸涩无奈地说:“大嫂说的是,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大伯哥,要是我不躲开,让咱妈打中我就好了,是我连累了大伯哥。”    早上顾老太把熊芯打傻,熊芯又把顾老太打了的消息,午饭的时候,已经在小小的上杨河传的沸沸扬扬了。有好几个妇人,刚才还一边割麦子一边议论这事呢。    站在地头上竖着耳朵听熊芯和秦桃说的的一个中年妇人,撇着嘴不屑地说:“大侄媳妇,你可别冤枉了多鱼媳妇,村里谁不知道顾老太是啥人,她一天生三顿气是她气量小心眼坏。多鱼媳妇多好的一个小媳妇儿,你可别学顾老太欺负人家。”    说话的是赵老太,和顾老太的妯娌,年轻时起过龌龊,这些年也一直不对付。她话音一落,边上与她一起听完了秦桃和熊芯对话的其他几个村民,也都纷纷开口,说着顾老太的不是。    更有个年轻的小媳妇小声说:“我以前还觉得秦桃嫂子是个好人,可她刚才竟然责怪起熊芯嫂子了。熊芯嫂子有啥错?顾老太要打她,她是傻了才不躲开哩。”    赵老太两道眉毛拧成一团,哼了声说:“这顾老太婆可真是心狠,也多亏这一棍子砸在了顾和脑袋上。要是砸在多鱼媳妇头上,多鱼媳妇瘦瘦弱弱的,还不给砸出个好歹。”     秦桃听着赵老老太的话,气的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却也没有开口反驳,她此时更想知道顾和伤的重不重。    熊芯把自己的胳膊从秦桃手中使劲抽出来,说:“大嫂,你别担心,大伯哥去林医生家包扎了,会没事的。”    秦桃闻言,黑着脸咬牙说:“林医生脾气倔的很,他中午说了今后不给顾家人看病,恐怕真的不给看了。不行,我得去找大队长。”    秦桃说完,转身跑去地里找大队长去了,顾安瞪了眼熊芯,然后往家里跑去了。    熊芯挑眉,顾家人得罪林医生了?应该是顾老太吧。今中午顾家也就她和顾老太两人需要医治。    熊芯心里一乐,觉得顾老太总有一天,自己把自己造作死。他她摇了下头,一脸苦涩地看着赵老太,叫了一声:“三婶,谢谢您。”    赵老太点头笑着说:“好闺女,这里热的很,你头上有伤,快回家去歇着去。”    熊芯摇头说:“妈还在牛车上躺着,我一个背不动她,过来叫二伯哥回家把妈背回房里。”    赵老太抬手指了身后不远处,说:“那你快去,顾杨在那。”    “多谢三婶。”熊芯再次道谢,然后快步去找顾杨了。跟顾杨说明了情况,两人一路沉默着回了家。    顾老太拉长着脸躺在牛车上,顾灵顾雪姐妹俩站在一旁小声抽泣着,眼眶红红的,可怜极了。    熊芯过去搭了把手,让顾杨把顾老太背了起来。刚跨进大门,顾老太气愤的地质问:“老三媳妇,你下午炖了只野鸡?”    熊芯轻轻点头,说:“嗯,下午运气好,在山里捡了只野鸡。”    顾老太扭头双眼喷火地看着熊芯,怒道:“谁让你自作主张把野鸡给炖了的?我们在田里累死累活的挣工分,你倒好,在家里炖野鸡自己吃独食!你咋这么自私。”    熊芯看了眼哭泣的顾灵顾雪两人,知道她离开之后,顾老太肯定问了姐妹俩顾安哭闹之事。这姐妹俩都怕顾老太怕得要死,不敢隐瞒。    得知她在家炖野鸡吃,顾老太不发火才怪。原身的记忆里,顾家已经有半年多没吃过荤腥了。顾老太岂能容忍她在家吃独食?    熊芯跟在顾杨身后,扶着顾老太,翻了个白眼,说:“林医生说我身体虚弱,要好好养调养。”    顾老太气的眼前发晕,可她明显感觉到今天的熊芯变化太大,已经不是她可以任意揉捏打骂的软柿子了,她今天一直在熊芯手上吃亏。更别提现在行动不便,在熊芯手上更是占不了便宜。    她压下心里的滔滔怒火,哼了一声说:“身体虚弱,那是活儿干得少了,勤快点多干些活,身体自然就结实了。”    熊芯漫不经心地说:“妈说得对,等我把身体养好了,就好好干活。”    把顾老太放回炕上,熊芯说:“中午还剩些鸡汤,我去给妈热一热。”    顾老太黑着脸没说话。熊芯回房把剩下的鸡汤端进厨房加热。    她还真舍不得把鸡汤给顾老太喝,不过不给怕是这几天都安生不了。她今天刚在这个时代醒来,还一刻都没休息过,身体实在累的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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