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什么?”
周富贵一行四人于朐县城门处被勒索之后,刚刚进入了城内,不知道是哪里掉下来一具还没死透的“尸体”,顿将黄黛梅吓了个花容失色的,缩在周富贵身后,玉手紧紧揪着周富贵的衣袖颤声问道。
黄黛梅自幼跟随其父走南闯北的,也算是见多识广的,当然也是见过尸首的,但如此恐怖的情形还是头一次见到,或者说是她那豪侠老爹不让她见到。
尸体胸口被剜出了个大窟窿,心脏不知去向,窟窿处还在腾腾的冒着热气和鲜血,左手被人剁去,双目被人挖去,着实将黄黛梅吓个够呛。
“甭管什么事啦,快走吧。”周富贵苦笑不得的,半拖半抱着黄黛梅快步离开此地,并抬头看了一眼。
号称什么都不怕的黄大小姐,一具还没死透的尸体就能将她吓成这样?周富贵心中暗暗好笑道。
其实周富贵也是吃惊不已。
周富贵吃惊,倒不是因为这具没死透的尸体,在战场之上,在漠北之时,什么样的尸首没有见过?周富贵感到吃惊的是,这天还未完全黑下来,基本上可以说是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发生了如此残忍之事?
王法何在?
话说乱世之中,王法基本上是名存实亡了
周富贵就想命伍习、珂拔发射烟花,而烟花就是信号,是下令雪罴军提前动手的信号。
不过周富贵还想看看这朐县城内,还隐藏着何等罪恶,还有何等的十恶不赦之徒。
大军一旦动手,有时候周富贵也控制不了的,或者说无法控制误伤情形发生。
“嘻嘻,老爷”
周富贵抬头看去,只见城门附近有个团楼,团楼窗口处有一名浓妆艳抹,半裸的丰腴女子,女子酥胸半露,上身几无衣物,正于窗口处笑嘻嘻看着周富贵等人,不一会,窗口处又出现了一名粗豪大汉,恶狠狠的瞪了周富贵一眼。
随后两人消失不见,楼内即传出阵阵淫靡的喘息声与呻吟声。
“快走,快走,真不知羞耻!”傻子也知道楼内发生了何事,于是黄黛梅羞耻之心盖过了恐惧之心,面红耳赤的拉了拉周富贵的衣袖说道。
“就是,简直是不知羞耻!”周富贵看着黄黛梅笑道。
“你什么表情?看着我干什么?”黄黛梅见周富贵脸上露出了奇怪的笑容,不由得大感诧异的问道。
“没什么,快走吧。”眉清目秀,皮光水滑的?还水嫩嫩?是这样吗?周富贵心中嘀咕了一句,并咽了口唾液后后应道。
“噗通!”一声,又是一人栽倒在了周富贵、黄黛梅等四人面前,又将两人吓了一跳
这回不是死人了,而是一名醉汉,扑倒在了二人面前,嘴里还含含糊糊的哼着小曲:“及妆时,结薄薄衫儿。蒙金艾虎儿。画罗领抹襭裙儿。盆莲小嗝景儿。香袋子,搐钱儿。胸前嗝一对儿”
醉汉蓬头垢面的,嘴角流下的不知是涎液还是酒水,浑身散发出了阵阵恶臭。
“兄台好文采!”周富贵竖起大拇指,大赞了一句后,便一脚踢开了醉汉,与黄黛梅等人继续前行。
“咯咯,淫词艳什么好文采?”黄黛梅闻言不禁低声笑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周富贵也是低声笑道:“自古奇才出市井!”
“尽胡言乱语!”黄黛梅低声啐道。
不过对于周富贵的胡言乱语,黄黛梅似乎都有些习惯了
明明是个浮浪不羁之徒,上任之始,却平乱、救难,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明明似个市井泼皮,却为大燕国封疆大吏,明明是个汉贼,却与世人心目中的形象是完全不一样。
黄黛梅都有些迷茫了
夕阳西下,直至不见踪影,余晖散去,黑暗笼罩在了朐县古城,街道不宽,地上铺着青石板、鹅卵石等,街边的灯火,忽明忽暗的,就如一头头野兽的眼睛,闪耀出了噬人的光芒。街道不宽,有许多昏暗的小巷,用石料、木料等砌成的房屋,层层叠叠的。房屋、小巷之中却充斥着青楼、乐楼、瓦舍、酒肆、茶肆等。密集的石屋、木屋,错乱无序的标示旗,无数黝黑紧闭的窗户,一切透露出了黑暗或罪恶的气息。
“从天未拔白,酒旗挑在歌楼外!”
“呀地门开,早送旧客迎新客!”
“客官快过来瞅一瞅啊,新到的江南雏儿”
“喜叶之地,手把怀儿摸,摸出一对,心颤颤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