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着惊疑不定的声音说道:“你是晓月说的那位会写诉状的人?”
一位女娘,会写诉状?
她觉得更可笑了,越发的感觉戚晓月就是那她们母女两人寻开心。
“我为华庭书院第一分院,讼师预备院的学子。”林仲春耸了耸肩,“确实,一位会写诉状的女娘在这里显得很奇怪,但不代表着奇怪就是不存在。”
林仲春不介意如意姨对自己的看法,“正如你所知道的,你的女儿需要帮助,而我可以帮助你的女儿。”
“大话谁不会说?”如意姨讽刺的笑了笑,“再说了,你们帮助阿英?不继续害她就不错了!”
她本来是很喜欢戚晓月的,作为邻居,戚家对自己的帮助很多,甚至在他们快要到城外去挖野菜吃的时候,是戚家出钱救济了他们。
那又如何?
若不是戚晓月得罪了别人,遭罪的怎么会是阿英呢?!
如意姨继续道:“我看你还是不要掺和进来,我也跟阿英谈过了,她会跟我离开津渡城,到别的地方生活,你们也快点离开吧。”
没必要让事情变得更复杂。
林仲春不理解,受到了委屈,为什么要逃?因为自己遭受伤害,所以要逃离让自己受伤的罪魁祸首,远离自己熟悉的环境,熟悉的人和事物吗?
她不理解,也理解不了!
林仲春道:“您甘心吗?”
“我不甘心。”她出嫁后,就跟她男人来这里定居。
虽然一开始他只是个会画画的穷画家,但他总是能把自己的一举一动画下。他留下的每一幅画,墙上的每一道划痕,都是他留给她的唯一的痕迹。
尽管她的前半生没有过的大富大贵,却也十分欢快。
她是幸福的,至少现在还能透过她男人留下的一点一滴,感受到那一时刻的快乐。
如意姨说着,眼角悄然滑下泪水:“但我必须甘心,我只有阿英了。”
把事情闹大,为此受到伤害的人会更多,她必须甘心。
“不,你可以不用甘心。”林仲春拉起如意姨的手,“为了阿英,也为了你所珍惜的一切。”
“娘。”阿英打开房门后,一路小跑冲如意姨跑了过来,然后弯腰紧紧地抱住了她,“娘亲,我想告官。”
事情刚发生的时候,她也有想去告官的冲动,但她不敢,只能天天缩在自己的屋子以泪洗面。后来她自杀了,爹爹也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拿着菜刀去找那个人渣。
然而,那人渣的手下把爹爹打死了。
一生都握着画笔的爹爹,为了她居然拿着菜刀去为她讨个公道。
那她为什么不能勇敢呢?
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还为了死去的爹爹。
如意姨紧紧地抿着嘴唇,隐忍着心里郁气。
她不希望女儿去冒险。